苏槿时还有许多问题想问,但翁婆婆看起来不欲与她多言,便站起来,踌躇着向外走。
翁婆婆见她走许久,一步都不曾走出去,扫她一眼,“还有什么事?”
苏槿时扬起唇来,“我不知怎样的豆腐算得上好,怎样的算得上差,等做好了,我拿来给婆婆瞧,婆婆觉得好,我再拿去卖,可好?”
翁婆婆低笑一声,“鬼灵精。”
苏槿时知道自己故意寻由头来和她亲近的心被她识破,也不觉得尴尬,见她并不反感,用亮晶晶的眼睛瞅着她,“婆婆,好不好?”
“行吧。”翁婆婆若有所思地道,“也不知如今的豆腐,还能不能有婉娘做的那般好。老身也十几年不曾吃到过了。”
苏槿时喉头哽了哽。
莫说是翁婆婆,便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也只在很小的时候,才吃过秦婉制出的豆腐来。如今,早已忘了具体的滋味。
另一边,苏轩魂不守舍地在村道上游荡。
过了大半年了,村里的人对他已经没了之前的避如蛇蝎的惊恐模样,却还是会在遇着他的时候绕道而行。区别只在于以前更明显激烈一些,还多了一些他看不懂的目光
“咦?这不是苏状元吗?”
苏轩顺着声音看过去,便见一个比自己年岁稍长的妇人关切地朝自己走来。
顿时心情大好,露出笑脸来,只是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这个人的名字,尴尬地迟迟未开口,等着她自行介绍。
听她几句话不离东家儿郎西家女,又总把苏槿时挂在嘴边,苏轩的脸色越来越僵,也反应了过来,这个人不是对他有善意,而是打起了他长女的主意。
脸上的笑意缓缓淡去,“我家伊伊还小。不急着说亲。”
满腔的热情被泼了一盆冷水,秦婶子顿了顿,脸上依旧端着笑意,却带着一点轻蔑,“都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果然是真的。若是婉娘还在,此时也当为伊伊的亲事着急了。女子八岁起议亲,十三四岁该准备着嫁人了。到了十五岁,便该成新妇。十七八岁便该做娘了!若是到那个时候都还没嫁出去,便是老姑娘了,谁不会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