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苏槿时提醒他,“母亲不在了,无人赚钱,便是三五年也还不清。”
“怎么可能?”
赖老三适时地把另一份卖身契递过去。
还是苏槿时和苏槿桅的。
“这回别撕了。”他凶巴巴地提醒着,在苏轩要伸手来接的时候,又将手收回,“就这么看。”
苏轩看着上头的字,周身的气息一点一点沉了下来,身侧的手缓缓握成拳,在赖老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抬手抢过卖身契撕碎,仰天大笑,“我苏文庭的明珠,就值十两银子?!”
赖老天眼角直抽。
难怪女儿是个疯子,做父亲的也不遑多让。
要酒喝的时候,什么都好说,和只不会反抗的小羊羔似的。这会儿喝饱了就像一只要咬人的疯狗了。
赖老三没好气地道:“指印是你自己按的,女儿是你自己答应卖了喝酒的。可没人逼你!”
苏轩瞪着他,嘴唇几次动了动,最后缓缓泄下气来,“你说,要我怎样,才能让我留下女儿?不论你要求什么,哪怕要我的命,我也换……”
他缓缓阖上眼,语气里透着赴死的绝然。
苏槿时愕然。
她不吃惊父亲不卖她,却吃惊于父亲的妥协。
她眼里的父亲,意气风发,骄傲自信,能以三寸之舌辩得满堂无人有招架之力。他似乎没有输过,除了被从京城赶走的那一次……
赖老三眉头猛地一跳,看向苏轩身后缓缓起身的苏槿时。
他没能卖掉苏槿时,却把自己卖给了苏槿时,哪里还能再向苏轩提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