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创作的画太多了,她似乎有着永不枯竭的灵感,创作力极强,又喜欢拿给桑泱看。
所以,每看到一幅眼熟的画,桑泱都能想得起来,柏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将画拿给她看的,想得起来当时柏舟的表情,她说的话,她手心的温度。
桑泱一幅一幅地看,走到陈列主展品的展区,她看到那里是一幅篇幅格外大的画,是一幅她的肖像画。
柏舟偏向现实冰冷的风格在这幅画上显得梦幻而温柔,她的画笔犹如一道轻柔注视的视线,在与画上的人目光交汇,相视而笑。
即便是桑泱这样,对绘画只了解皮毛的人,都能感受得到柏舟在创作这幅画时的用心。
柏舟正好走过来,看到桑泱,她眼睛一亮,正要走过来,余光看到了那幅画,她的脸瞬间涨红,呆立在了原地。
桑泱禁不住望着她笑,微微地摇了摇头,柏舟抬手挠了挠烧红的脸,也跟着笑了起来,眼睛里带着羞涩的光芒。
她缓缓地走过去,走到桑泱身边,先低声告诉她:“方晟在另一个出口,我刚去看过。”
边上的人们即便保持着参观礼仪,没有发出动静,但看到柏舟,还是忍不住偷偷看她。
柏舟说完话,见桑泱依然在看这幅画。
这幅画的右下角有一个标签,写着画的名字。
《当年》。
她画的是十六岁的桑泱,确切地说是桑泱向她描述的十六岁。
画面的背景是一间普通的教室,画法上做了缩小与虚化处理,桑泱坐在第二排,柏舟画了一抹夕阳,照在桑泱白色蓝领的校服上,橙黄的光浓烈而温柔在她衣服上晕染开来,她转头望来,神色宁静恬淡,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使她格外愉悦的事物,她的唇角微微弯起一些,将笑而未笑。
“是那天,带豌豆回家的那天,你还记得吗?我听你讲你十六岁时的样子,后来好多天,我都很遗憾,遗憾我们人生中七年的时差,遗憾我没有见过少女时的你,就画了它。”
柏舟向桑泱解释着,将她带到隔壁一个小休息室。
“没有给你看,是因为担心你觉得我傻。”虽然被桑泱觉得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似乎也没什么,但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