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嫣想起曾经见过的一个妃子,端得上是眉目含煞,满身气势。那妃子被赐死之前曾道:“杀的人多了,自然就让人害怕。你瞧我多威风啊,都是血染出来的。”
人往上走,很多是踩着他人的尸骨往上走。殷疏走到这个地位,坐上摄政王的位子,尸骨铺路与他而言都是常态。
但他那一双眼睛却还是像当年在雍皇宫内做伴读时那样,清润无害,完全不像个手染鲜血的人。
他从血海走出来,仿佛完全没有沾染上血腥。
“失礼了。”殷疏看清楚段嫣的打扮,愣了下。他偏过头似乎有些羞赧。
段嫣眼神微动,极为自然地坐下。桌上有含细走之前沏好的茶,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轻轻推到对面。
“你从宫外来?先喝杯茶。”
她像是普通友人见面,态度平常,不带丝毫算计。
“殷……如今该称呼你为摄政王了。”段嫣弯着眼睛,“从赵国来雍,路途遥远,我本该尽尽地主之谊的。可你们要的东西,我不能给。”
殷疏垂眼看着面前的茶杯,慢了半拍才伸出手。
茶杯不大,虎口环住,便将茶杯整个的包裹在手心里了,还能感受到滚烫的热度。
听到段嫣的话,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随后动了动眼皮。“为何不能?”
像是没有经过思考,无所谓一般,顺口说出来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