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嫣想了很多,不管是殷疏转述的那所谓的侍卫,还有那临死前的告诫。
莫往宫中去。
到底是真的侍卫所说,还是殷疏自己的意思?
段嫣想起这几日殷疏一有空就伴在她身边的行为。没来由的,觉得极为怪异。
硬要说的话,与满足相似。
段嫣感觉殷疏并不慌乱,从他眉尾舒展的弧度,到眸子里的神采,段嫣都很难将他与一个流落在外,且同伴重伤的小公子联系起来。
殷疏,是满意现在这个状况的。
段嫣得出了这个结论。
有意将她困在此地,殷疏的目的是什么?皇宫那边的情况又是怎么样?段启等人到底有没有安然逃出桃园?各种念头交杂,渐渐压成一线,鼻尖是朽烂木头混合湿润的气息,段嫣合上眼,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世上从来不存在无法破解的事情,需要的只是做好准备而已。
或许是心情放松下来,配上殷疏每日不断煎的药,段嫣发热的症状慢慢好转,伤口也开始结痂。
那日日头很好,殷疏便又红着脸将段嫣抱起,到外头晒太阳。这时候段嫣才看清了四周的模样。
旁边是农家院子,简陋的木屋,段嫣住的那间小茅屋看起来应该是用来放置干柴的。那院子里走出来一个女人,是每日来给段嫣换药的那位。
段嫣笑眯眯地喊了她一声:“王婶儿。”这时候殷疏已经去教这户人家的小儿子习字了。
那王婶手里活计没停,瞥了段嫣一眼,面色冷淡,言语讥讽:“病秧子还能动了啊?”
其实从王婶第一次来给她换药的时候,段嫣就知道对方不喜自己。来给自己换药,估计也是殷疏许了什么好处。但此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段嫣也懒于同人争吵斗气,便笑眯眯的,任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