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秋之际,落雨时分,整个奉山拢在潮湿里。
不管再厚实的衣裳,摸起来都是冰凉凉的。
淑妃牵着段嫣的手,两人穿过曲折蜿蜒的石子路回了寝殿。
相较于张贵妃,淑妃是个性子更复杂的人。她长于世家,自小看惯那些弯弯绕绕,即使清流如陈氏,也免不了勾心斗角。
她有一副温柔无害的模样,却注定不可能是个纯粹温柔无害的人。
满京都里,那些世家贵女,谁又敢说自己是真正的表里如一?就连王琦灵那样平日里爱聊闲话看起来没什么心机的,手里都经过些阴私。
是以段嫣并不打算说什么。
可能真是受了凉,加之早些时候身体确实不舒服,一到淑妃住的东砚小院,段嫣就手脚发软,昏昏欲睡。
连忙叫人去请了随行的太医,并告知王皇后,淑妃替段嫣理了理被角,随手拿了本书就在一旁的榻上坐下了。她斜斜倚在隐几上,单手支着额角,眸子微垂。
左手慢慢翻动书页。
静兮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便说,同我还顾忌什么?”淑妃没有抬头,手下又翻开一页。
这时候段嫣已睡沉了,即使这么近的距离,她也没醒。
“您这般喜爱孩子,为何不试着生养位公主?母女情深,总比泰清公主要亲近些。”
“她是不一样的,”淑妃停下动作,眼神落在段嫣身上,“静兮,你可记得小时候三叔家那些孩子?”
静兮一怔,想到了还在陈氏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