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祈说完这话后,郁尘雪就停在原地,一副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看着他自己脱的模样。大有一种“如果你不动,我就会立马过来上手帮你”的意味。
宗祈:“......”
算了算了,最开始他能接受的最低下限是穿一条内裤。现在不仅穿了内裤,还穿了衬衫呢,算起来是他赚了才对。
于是宗祈慢吞吞地弯下腰去,撩起自己衬衫的下摆,一点一点将五分裤扯下来。
实在是在别人面前脱裤子这点太让人羞耻,宗祈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如有实质的清冷目光在自己身上刮过,只要想到这点,他浑身又开始漫上热意。
从郁尘雪的角度看,黑发青年动作间露出一截后腰莹白,充满韧性。除掉那条碍眼的裤子后,两条纤细的长腿便在空气中暴露无遗,从笔直的小腿到大腿,颀长翡丽,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郁尘雪用打量艺术品的目光,不带任何情绪地从上到下细细扫过,直到看到宗祈难耐地蜷起脚趾,他才轻笑一声。
“不用这么拘谨,很漂亮。”
的确很漂亮。
没有比这更漂亮,更完美的白纸了。
光是看着,郁尘雪都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愉悦。
“额......谢谢夸奖?”
迎着对方充满莫名侵略性的视线,宗祈不安地扯了扯自己衣服下摆,努力想要遮掩自己的尴尬和不正常。
虽然衬衫比普通的长,但是也就遮在他大腿中部,稍微动作一下就能掀起来看到腰腹。所以现在宗祈正在努力扯啊扯,希望能把衬衫扯更低点。
正在他努力和身上衬衫做斗争的时候,头顶忽然覆下一片浅淡的阴影。
紧接着,充满微冷气息的手就伸了过来,明明没有任何多余的气味,但宗祈总觉得它和自己身上用的无香味沐浴露贴合在了一起,无端叫人面红耳赤。
“别动,我帮你拉下来一点。”
心理学教授低下头,修长的手指搭在青年雪白衬衫上的立领上,将上面不小心翻开的褶皱抹平。旋即松开力道,在宗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解开了前两粒透明纽扣。
登时,刚刚还立到脖颈的衬衫登时变得松松垮垮,露出下方精致锁骨和大半肩头的同时,也成功让衣服往下再掉了一小截。
再加上宗祈头发还是未擦干状态,末梢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落到衬衫上,勾勒出一条条透明黏腻的水痕。
宗祈:“......”
感受着自己凉飕飕的肩膀,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察觉到手下肌肤的紧绷,郁尘雪解释:“稍等一下,我需要调整到我想要的感觉。”
“冷的话就告诉我,我把空调调高点。”
于是宗祈一脸麻木地任由对方进行折腾,终于在调整数次后,郁尘雪拧起的眉心才终于舒展。将他带到落地窗前。
这里原本空荡荡的,现在放上了一块雪白色的厚绒垫,上面摆放着一些零碎的白宝石,莫名让人想到窗帘旁的温暖猫窝。
宗祈顺着他的力道坐下,将一只腿屈起,另一只腿伸直搭在垫子上,两只手撑在身侧,微微弓背。
“随意选一个你喜欢的姿势就好,放松,你很完美。”
郁尘雪笑了。
他捞起宗祈一侧的头发。
“想喝点什么?开笔可能还需要等十分钟左右。”
心理学教授随手拆开一包崭新的画笔,低头看了眼时间。
其他稍微对这位新锐艺术家熟悉点的人看到这一幕,指不定会有多惊讶。
郁尘雪很少给人画肖像画,更不屑照着人画。
例如当时某位愚蠢的,一度以他救命恩人之称的老头就提过这回事。隔日他就给寄了副《沙尔丹纳帕勒之死》过去,据说把黑方议长气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