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的日子,凌中南不论去哪儿总要带上水寒衣和孩子,一步不离视线。最初大家相处确实有些尴尬,可日子一久,相安无事,也就都放下了戒心,渐渐又是一派和乐融融。
最让凌中南高兴的是,水寒衣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有太大困扰,除了刚开始精神不佳,后来不仅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反倒让他学会了平时要乖乖呆在家,就是说话也要找那些熟悉的、面相和善的、总是对他很好的大爷大娘们。这么一来,凌中南也安心。
小插曲有惊无险,淹没在时光流走与每日的忙碌中。踏踏实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年的时间仿佛白驹过隙。又是春末夏初,天气晴好,小村子的景色也甚是赏心悦目。
这一年来,凌中南身上的江湖气日益减少,越来越像个庄稼汉;水寒衣也胖了不少,能做的事更多,说活也更利索了,时不时还能说个笑话;而最让他们开心的,就是小宝。
那孩子已经无需人整日抱在怀里,能颠簸地走上两步,还会依依呀呀地叫。村里的老人和女人们都对他爱不释手,夸赞他长得好,像凌中南,隐隐一看,也像水寒衣。
这一日,又是几个大婶与水寒衣一道逗孩子玩儿,大家指着凌中南让他叫爹爹,小宝抬眼巴巴地看着微笑的凌中南,嘴里“嗒嗒”个不停,惹得众人直叫好。
紧接着,又有人指着水寒衣让他叫叔,大概有些难,小宝鼓着腮帮子半天憋不出来,大家便说孩子只喜欢爹,跟他不亲,弄得满脸傻气满心期待的水寒衣下不来台。
最后干脆把小宝从那群女人手中抢来,拉着凌中南回家。身后打趣的笑声阵阵传来,水寒衣脸红了又红,恨不得找个缝儿钻进去,却未发现,凌中南此刻的脸色并不好。
那个“叔”字,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回到家,来来回回地想,最后终于有了个折中的办法:以后就让小宝叫自己爹爹,叫水寒衣二爹爹,与外人看,叔叔这么叫也没甚不妥,对水寒衣来说也不亏。
只可惜,那人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明白,小宝对他来说究竟有着怎样的意义。
最近天气热了起来,忙碌一天后身上粘得难受,所以晚间吃完饭将小宝哄睡,凌中南总会烧上一大桶热水,跟水寒衣好好洗一洗。因为下午的事,他有些心不在焉,默默地重复着汲水擦身的动作,脑中却在想别的,眼睛虽是盯着水寒衣,注意力却不在那里。
不久后,他被水寒衣扯着胳膊大力地晃了回来。
而回过神看到的一幕,却让他愣住了。
水寒衣面色烧红,白皙的皮肤暗含着粉色,额头还挂着汗。双目水汪汪的,用行内的说法,那叫饱含春意。最要紧的是,他神情急切,一手抓着他,一手不停地指着自己腿中间突然变大竖起又红又涨又痛的东西,哼哼唧唧地口齿不清,生怕自己是患了大病。
凌中南怔了怔,身体不听使唤,脑筋也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