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流走觥筹交错,一派喜悦中唯独少了莫竹青,没人问,更没人提起。
第二日一早,双辉楼一行人整装待发,丁雁翎在队中望了望,突然说落了东西,要回去拿,结果一去就是半个多时辰。家将们倒不是着急,只是见楼主回来时仍是两手空空,不见取了什么东西,神色却比方才更差了,或许真是件重要的东西寻不到了也说不定。
与袁玖道声保重,丁雁翎上马,沉沉叹了口气,下令出发。他们速度不快,丁雁翎时不时回头望一眼,心说只要你肯出来,我就再赌一次,再随心所欲一次。
然而……到底是没机会。
那日他说得决绝,万万想不到,唯一一次他不对自己粗声粗气大吵大闹,竟然就是分手。也或许那不叫分手,因为,他们似乎从来没在过一起。
一直闷在房里的莫竹青在确定丁雁翎走了,这才从屋里出来,一人在湖心亭饮酒。
四年前,袁玖也坐过这个地方,当时,他从他手中抢下了装着白水的酒瓶,也从孟散手中抢下了贴身侍卫的头衔,而那时袁玖的心情,他今日方才体会。
那时的袁玖,一定很讨厌那个聒噪地说着风凉话的他吧?
还以为丁雁翎会不管不顾直接打晕了他迷翻了他将他带走,可不料只是动动嘴皮子,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让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家伙知难而退。原来,自己竟是个高明的说客?
不止如此,自己还是个卑鄙小人。竟让丁雁翎怀揣着希望,出生入死这么多回。
欺骗什么都好,唯独不能欺骗感情。到头来,害人也害己。
当年袁玖拿的是个小巧的白瓷酒瓶,如今莫竹青拿的,却是个胖乎乎的粗瓷酒坛,一口口灌下去,虽喝得豪放,可没几滴流出来,尽数灌进了肚子。
他靠在亭柱上一抹嘴,笑得凄然,你以为是你晃了丁雁翎,是你赢了吗?
错,错了,全错了!
扬起头又是几口猛灌,砸了砸发闷的胸口,他心痛你知道,你心痛,他不知道。
这才是苦,这才是输了。
不过,苦了就尝,输了就认,他莫竹青还没遇过忘不掉的人,过不去的坎儿。只要今日醉一场,明早起来,过去的过去了,该怎样还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