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导火线,顿时引燃了她的怒火,谢芙清冷的眼瞳中浮起愠怒,一字一顿地道:“祁砚之,那可是一条人命!”他就这样不把人当人看吗?!
“怎么,觉得孤很残忍?”祁砚之道,“可孤本来就是这种人。”
他垂眼俯视着她,声音低哑而缓慢。
“爬到这个位置,你知道孤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吗?”
从那十数年前任人欺辱的质子,一步步走来,从卑微至极的泥土中走出,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彼时,当同龄皇子在享受荣华富贵与世人艳羡时,他在肮脏的宫廷一角苟延残喘。
当其他孩子言笑晏晏玩耍嬉闹时,他只能在阴冷腐败的角落里饱尝饥冻与仇恨。
没人教他怎么去爱这个世界,甚至连他的生身父亲,北晏那个最尊贵的帝王都将他弃之敝履,只因为他身为男子却有着比女子更甚的容貌,便被视为不详,绝对会祸害北晏。
他祁砚之从来不是好人。
在世人眼里,他的名字永远与狠戾和残忍挂钩。
永远不被世人发自内心地喜爱与尊重。
世人畏他的手段,才虚伪地敬他。
谢芙有些绝望,望着眼前笑意微微却偏执至此的男人,咬牙切齿道:“你个疯子!”
祁砚之轻笑一声,毫无预兆的,忽然松开了对她手腕的桎梏。
“坐上来。”他道。
……让她坐他腿上?
他难道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她敢照做吗?
谢芙揉着生疼的手腕,掀眸看了他一眼,忍着愤怒慢慢站起。
方才一跌似乎将她脚踝扭到了,现下手腕脚踝都泛着疼痛,她起身时扶着桌面,却并没有半点要听话过去的意思。
祁砚之有些不悦,眉眼沉下来,也不再说什么,直接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谢芙撞到他胸膛上,不禁吃痛地哼了一声。
银叶疏冷的龙涎香夹杂着淡淡梅香随即笼罩了她。
他们靠得这般近,近到她可以清晰地听到从他胸腔里传来的沉稳的心跳声。
这种宛如寻常眷侣的亲近感觉让她不适地咬住了牙关,尽力想要离他远点,仿佛他们应该是仇敌,本不该如此平静共处。
“安分点。”
祁砚之察觉到了她的抵触与挣扎,低声警告。
作者有话要说:阿芙:疯子,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