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拿到了金融系的录取通知书,好厉害啊!如果我的成绩能像他那样该有多好。”
“三哥,听说你不打算学棋了?啊……你也做好以后的打算了,可我脑子这么笨,以后到底能干嘛呀?”
清晰的少年音仿佛就从身后传来,良昭努力地想要回头再去看看小珩,可梦境始终无法自主,他只能听到自己平淡的声音传出。
“你要自己想啊。”
“我想不到嘛。”
少年认真思考很久,忽然声音又雀跃起来,“不然以后我去入伍吧!当警察也行,专门制服歹徒的那种武装特警,以后保护像我干妈一样见义勇为的人!”
这段熟悉的对话被重演,良昭几乎听到自己的心砰的一声。
[我也要你保护自己!]
堵塞在心里的话还未能说出口,画面便一转。终于能看清仇珩的脸,可他已不再是少年模样,留着满口鲜血躺在那里。
“哥……你别,别难过,我……不疼。”
良昭甚至不记得他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这样坚强的大男孩,明明小时候摔一跤都会红眼睛的。
“小珩你坚持住,别说话。”
“三哥,我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他眼神坚毅,用尽最后的气力抬起满是伤痕的手,每说一个字都会呕出血污。
“最后答应我吧,我不想……看你们难过,哥哥们只要……为我……骄傲就好……”
画面中的仇珩慢慢闭上眼,良昭却猛的惊醒,眼前同样是一片寂静的黑夜。
再也睡不着,索性披衣走出去。返回楼顶时,发现简安宁仍然一个人在那里看月亮。
今天的夜色,有点像圣诞节的那个晚上,半弯弦月在雾中皎洁而明亮。
“你想他了?”沉默许久,良昭朝着眼前的背影开口。
简安宁依旧维持着仰头的动作,手指却摸上了自己胸口的项链,语调温毅:“他一直在我身边。”
片刻后,简安宁回头幽幽地望过来,“你呢,又想起谁了?”
良昭不语,他便继续说下去。
“其实没有必要被因果循环所扰。如果你只是把他当弟弟的话就当我没说,但喜欢就去试试,小珩也会替你高兴的。”
“替我这样的人吗?”良昭兀自嘲讽地笑笑,又不经意地捏起了自己的手腕,眼神冷鸷,“弟弟死在跟前都哭不出一滴眼泪。”
简安宁终于换了个更随意的姿势,叠起两条修长的腿,斜斜地靠住墙壁,叹了一口气。
“所以兄弟几个里面,我最担心你。就是因为冷漠生死见过太多,你才更应该知道什么事值得热烈。”
“我这种人,冷性又孤僻,激情和新鲜感磨没了,剩下的只会是无趣。”
良昭放下手腕,把十指交叉在一起,垂眸接道:“觉得简直是在祸害小朋友。”
“你想祸害谁,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啊,估计人这会儿早就不要你了。行了,听说固执的人都挺深情,随便你吧。”
简安宁轻声嗤笑后,站起身拍了拍裤腿,“这地方不错,借你坐会儿?我去睡了,明天还得干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