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心魔誓咒书之后,君辞镜就准备转身离开,想到云灼突然到了君辞镜的左边,附在他的左耳说道:“右耳还是听不见么?”
女子的声音温柔,又透着拳拳关爱之心,若是换成寻常男子,能得了这么一声爱护,此生都足矣,只不过君辞镜某种程度上倒算不了寻常男子。
在云灼面前,表情冷得可以。
如今见君辞镜总是反应慢了一些,云灼也依稀猜到了答案。
不过这话也好像是激怒了君辞镜,接下来君辞镜就直接未曾应声就离开了大殿。
云灼看着君辞镜,随挥手让身后的夫侍退去,独自一人坐在了大殿的主座上。
这是她不知道多少次见君辞镜离去的背影了。
从这君辞镜十多岁时便看着他这样离开,第一次杀人时,脸上的血都擦干净,还有些手忙脚乱,也因为处理干净,惹了不小的麻烦,气得她直接给了他一顿鞭子。
第二次开始的时候,居然就有疏漏了,回来时也还是一副偏偏谪仙人的模样,但是她还是给了他一顿鞭子,什么其他原因,只是想看他臣服。
只不过云灼顺遂了几百年,就在君辞镜身上栽了跟头。
虽说修仙者求道,被凡人尊称一声仙人,也终归摆脱不了“人”这一字的束缚。
人啊,求而不得便寤寐求之。
君辞镜在这合欢宗不做些合欢之事,在云灼眼中就是异类。
忽而,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云灼身后,云灼有回头,只是把玩着自己染得艳红的指甲,随问道:“他可有用药?”
那道声音低低的,细如蚊蝇:“未曾。”
云灼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无所谓地说道:“无妨,若是吃了倒不像他的性子了。”
这药本就只是试探。
“回去罢。”云灼的声音淡淡。
那道黑影却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递了一个同心结给云灼,说道:“宗主,这是小的小的给您编的。”
云灼只看了一眼,随唤来一个傀儡接过同心结之后就再理会,那道黑影也就默默退了出去。
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离开时也有半点水花。
回到自己大殿中的君辞镜不知为何突然有了些倦,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恢复的右脸也隐隐有些灼痛。
半昏半醒之间,君辞镜感觉到周身柔软非常,像是躺在了云端似的。他已经许久未曾睡过如此柔软的床榻了,柔软温暖甚至是光明都离他太远了。
他在有识之前只记得有一场苍茫的风雪,一个面容朦胧的女人把尚在襁褓中的他放在了篮中,他的手中攥着一块拇指大小的白玉。
君家的下人总说他的生母是和君家少爷一夜风流之后留下的孩子,那块白玉说不定是君家那玉脉产的。
这年岁,女人不想养一个孩子的状况其实也比比皆是,家中有着话语权的正夫亦是不愿妻主先诞下别的男子的孩子。有这种状况,都默认这孩子被单独送回那男子家中抚养,女子不能插手。
只不过,有生母的孩子,也终归得不到什么宠爱,更何况这君辞镜也算得上来路不明的孩子?
从他记事起,他就渐渐发觉了,在这里想要存活就要给自己挣下筹码。
君辞镜的第一个筹码就是和如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