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她不必这么忧愁,开导她:“作为阮绍祁的得力助手,你应该为此感到高兴才合理。”
若是单从工作的角度出发,她的确不应该如此忧心。刚才结束和旬言的通话后,她看到公司好几个人给自己打了电话,其中就有廖廷辉。她在来的路上给廖廷辉回了电话,他说的正是关于粤诚人事变故的问题。廖廷辉问她对此有什么意见,要不要马上开会,毕竟万一合作的公司发生大变故,他们必须有应对的策略。她告诉廖廷辉,阮绍祁已知情,而会是肯定要开的,但暂时不必轻举妄动,至少今日她因要事缠身,没办法回去公司。公司与粤诚合作的项目,阮绍祁早已交给喻宝昀全权负责,既然她认为事态并不严峻,廖廷辉觉得自己一个财务大臣就没必要非去揽事。
此时被迫窝在咖啡馆柔软的沙发座里,喻宝昀告诉樊自晨:“阮先生并不乐意看到粤诚大乱,这会影响到我们的合作项目。”
樊自晨呵呵笑了两声,提醒她:“他是商人,不是善人。他对粤诚动向的关心程度可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你确定他只是怕粤诚大乱会影响到合作项目,而不是想别的?”
她心中其实也存有犹疑,但她仍以肯定的口气对他说:“阮家的产业遍布全球,建筑领域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粤诚虽大,但影响力毕竟只在周边几个省,并不值得他大费周章搞这么多事。况且他的雄心壮志在美国,他不会浪费时间在这里。”
他认认真真听她说完,随后笑了一下,仿佛是认输。他说:“既然你对他这么信任,那我们暂时放下来自他的威胁。”
两人聊了几句,旬言来了。他抱了一个纸箱在怀里,里面的东西似乎不太多。明明是在毫无预备的情况下被人炒了鱿鱼,但他看上去一点都不愤怒或生气。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喻宝昀身上,几乎是无视一旁的樊自晨。
樊自晨却偏偏要故意调侃旬言。他笑嘻嘻说:“恭喜你啊,如愿以偿了。”
旬言并不因此尴尬,自若的落座后,他对樊自晨说:“谢谢。”
樊自晨追问他:“被人赶出来的感觉如何?”
旬言答:“你如果想知道,可以现在上去试试。”
樊自晨连连摇头,说:“从你计划要离开粤诚之初,我就把自己的东西拿走了。这里本来就不是我的主场,我才不会让别人有机会羞辱我。”
‘羞辱’这词用的有些狠,但王心洁的这一连串动作,对旬言来说,确实到了‘羞辱’的程度。喻宝昀觉得即便旬言再看得开,心里肯定也不舒服。她心中歉疚,如果自己对粤诚的事不理会,王心洁的举动大概不至于这么激进。
旬言见喻宝昀面露愁容、一言不发,猜想她是在自责。其实从决意离开粤诚开始,他已做好了准备去接受王心洁对自己的任何打击与怨恨,如今的境况,他亦能坦然接受。他对樊自晨说:“你可真有先见之明。”
樊自晨耸耸肩,说:“这个事再一次证明。女人作为世界上最感性的动物,一旦被惹毛了,她们能把一切理智抛之脑后、拼尽全力去摧毁你。”
旬言没接话,而是扭头问喻宝昀:“你爸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