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漫不经心地答:“我是被他们算计的呀。”
她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一笑,心里却十分清楚,阮家上下有本事的人确实很多,但能算计到他的只怕还没有生出来。
他见她不言语,晓得她的脑瓜子定是在盘算。他反正不再多说,而是揪着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你到底为什么把飘逸的长发剪了?是用头发去换钱了吗?”
喻宝昀确实把剪掉的长发换了钱。她那一头长发不烫不染、乌黑亮泽,连理发师都舍不得下手,向她再三确认才开剪。她不打算向惹人侧目的奇异短发靠近,也不想弄出个惊天动地的造型,就剪了个规规矩矩的齐肩发。回去一亮相,一条街的人都惊讶不已、七嘴八舌地惋惜,只有外婆一个人觉得满意,拉着她仔仔细细看了许久才高兴地说:“是我的荔枝回来了。”
在喻宝昀的所有记忆中,妈妈杨荔枝一直是规规矩矩的齐肩发,只有结婚照里是把头发盘起来了,从照片看得出因为头发不够长,盘得十分勉强,亦让她一张圆圆的娃娃脸整个显现了出来。其实喻宝昀长得并不像荔枝,她的五官轮廓有百分之九十遗传了喻旭良的俊美基因,只有嘴巴是微微上翘的,那是荔枝特有的不服输。虽然外貌不像荔枝,但外婆将喻宝昀认成荔枝,那她在外婆面前就是荔枝。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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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绍祁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不但差遣了自己的司机送喻宝昀和众多礼物回家,还让她三点就下班。
喻宝昀可不想让阮绍祁知道自己的真实家境,半路就让司机停了车,自己拎着大包小包另叫了一辆车回去。
杨娇枝和钟雷达在店里忙碌,钟小艾还没放工,外婆在社区参加活动。喻宝昀将东西全部拎到房里,然后也不管裴琳达这个点是不是在休息,直接一个越洋电话打了过去。
裴琳达接电话的声音迷迷瞪瞪的,大概是没看来电人是谁。
喻宝昀开口便问:“裴小姐,你良心不会痛吗?”
裴琳达瞬时清醒了许多,像是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是混血儿,生长在美国,父母都是大学的语言类教授,中文讲得非常好,发音也字正腔圆。她十分诚恳地认错:“我的宝,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boss说,如果我提前走漏风声,就把我连根一起炒了。”
她反问:“所以你就选择牺牲我们脆弱的友情?”
裴琳达否认:“我们的友情很牢固。就像胡佛水坝。”
她笑了笑,问:“那组织同事们给我送礼物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很肯定地告诉我boss没有看我的邮件吗?”
裴琳达辩解:“你走之后,他回来真的没有跟我提起过你那封邮件的事,所以我误以为他没看。哪里能想到他会把邮件转发给了所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