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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政拈着轻薄的软袖,他已?换下素日里?的软白衣裳,反而着上了滚边玄色深衣,这是他从前做天子时的家常衣裳。

他的笔尖凝了半晌,方才继续落笔:“你想去建平。”

常歌拘谨地抓了抓膝上衣料:“什么都逃不过先?生的眼睛。”

心?底真实想法?被识破,常歌干脆实话实说?:“楚国的信忠老将军有勇有谋,益州的定山将军忠诚英勇,二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将才,损了哪个,都是我?大周之失。我?出面劝一劝,说?不定,还能?为我?大周添二员福将!”

祝政的目光左右飘忽,他沉吟片刻,搁下笔道:“将军能?劝则劝,若劝不过来,也不要自责。”

见常歌疑惑,他复而解释道,“有人忠于心?,有人忠于民,有人忠于令,这三者?看似相同,实不相同,强行说?和——”

祝政本想多说?几句,见常歌不自觉眉头轻锁,只轻拍拍他的手背,掐住了后半句话头。

“即使先?生不看好,我?还是打算去试一试。”常歌道,“我?当然?知晓此事吃力不讨好,但我?也不能?见着他二人两败俱伤,何况行前至各个军中慰问,本就是常理。一军的将士,出征前若连自己的主将都没见过,那这不是打了个糊涂仗。”

他说?话时,祝政一直支着额角,淡墨般的眼梢低垂,目光一直凝在他身上。

“主君要去,也不是不可以。”祝政的掌落在他肩上,轻声道,“应孤——”常歌瞬间扫了过来,祝政当下改了称呼,“应朕一个条件即可。”

常歌问:“是何条件?”

祝政稍稍坐起,压着他的肩膀凑在耳边:“请主君赏一口青梅尝尝。”

常歌略有些嫌弃地望了一眼手中的青梅,苦着脸道:“不是我?不愿给先?生,可这青梅未熟,酸的!”

他话未落音,祝政忽然?稍稍贴近,紧接着,他的颊上被轻轻啃了一口,祝政的唇又?凉又?软,齿间却温和。

祝政只轻轻含了一口,便当即松开:“主君哄我?,这青梅分明是甜的。”

常歌抓起桌上的青梅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