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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列阵,都绷着一口气在,哪能是说撤就撤的。

常歌情真意切洋洋洒洒写了数页规劝,祝政千里加急,只回了两个字“速回”。常歌只得分析利弊,写了封更长的文书。祝政态度不变,依旧勒令休戈。

几相拉扯,他总算明白过来,这位大周天子就是个牛脾气,压根不是听劝的态度。

于是,他没拿八百里加急快马递送回信,找了头花脸小毛驴,拖了个顺路的农户,摇着铃铛将这文书捎了回去。

这小花驴摇头晃脑,耗费半月有余才到了长安城,临到宫门口,还撂了蹶子。

祝政接到复信的时候,已过了大半个月,此时常歌的大军捷报也随着一齐递到了他的手上。

那回凯旋,祝政是动了真火。

常歌一回长安,手里的茶盏还没暖热,就被“请”进齐物殿禁闭思过,任他怎么求都不行。

足足俩月,他被关得彻底没了脾气,亲手酿了坛青梅酒,好言好语赔礼道歉,并保证不会再犯,祝政这才龙心大悦,大手一挥,居然赏了那送信的毛驴一身神气锦衣,上书“锦书居士”四个大字。

小花驴顶着这身衣裳在长安城里耀武扬威地走街串巷,全城上下沸沸扬扬,都晓得了这件轶事,闹得常歌是哭笑不得。

“这回我没有小花驴,也没有青梅酒,但愿你醒来时,襄阳围困已解,那时我也好请罪。”

他陪着坐了会儿,见祝政神色有所缓和,才轻轻抽回被他攥着的右手,自暗道出了西厢房。

内间暗道缓缓阖上,在室内掀起一阵细微的凉风。

床前纱帘摆动,祝政如玉般修颀的指尖,蓦然一动。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