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摔,前面的妇人爱莫能助地看了他一眼,飞夹流星般跑没影了。
少年一抬眼,赫然看清了绊倒自己的东西,惊得一趔。
那是一只手,指尖已经冻得乌青,一半不知被什么野兽啃噬,伤口处都是糜烂的骨肉,周围的血都被透得殷红。
不容他细想,耳后一阵凉风,少年刚一回头,那兵士已趁他摔倒追了上来,正狰狞笑着,大刀高高举过头顶——
面临死和杀戮,那兵士笑的又冷又癫狂,狂笑的回音在密林之中幢幢乱撞,自四面八方压来,而刀尖快音一步,几乎要刺入少年眼瞳。
噗。
听着只是一声细微的闷响。
少年的视野瞬间染得鲜红,温热的、粘腻的血当头喷了他一脸,他花了些时间才明白过来,他不疼。
那不是他的血。
刀尖就悬在他眼前,离他不到咫尺的兵士维持着下刺的动作,眼珠瞪得老大,嘴边挂着血。
他还活着,但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士兵艰难转了转眼珠,一柄寒戟当胸刺出,如注的血沿着戟尖流着,片刻间,染红了他大片前襟。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寒刃如电,戟尖缚着的红绫越过肩膀,抚过他的脸。
“常……常……”
“歌”字还未出口,戟尖深探,把这个名字活活疼进了喉咙里。
这是沉沙戟。
这把长戟太有名了,有名到随意揪出个老农,都能给你讲出一段长戟的传奇,更何况是一名沙场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