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世界再无光亮,那么就一起消亡吧。
男人的眸色晦暗深沉,浓重的厌世与饱含暴戾毁灭欲的情绪看得沈芜心头一跳,她想,这玩笑是不是开大了。
她瞬间收了哭泣,吸了吸鼻子,躲闪了下目光。
这也不能怪她啊,她只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叫他尝尝担心的滋味,谁能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
陆无昭闭了下眼睛,将那些负面的骇人的阴郁情绪都藏,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温柔地说道:“说罢,程时到底说什么了。”
沈芜尴尬地咳了一声,讷讷道:“其、其实……其实也、也没什么。”
她悄悄看了一眼陆无昭,被他灼热又专注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就、就……程大夫说让我将养身子,活到五十不是问题。”
“……五十?”
“……嗯嗯。”
陆无昭微怔,他微微启唇,似是要说什么,但最终又闭上了嘴,眼中闪过一丝庆幸,眸光温柔地落了下来,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昭昭……”
话音未落,她便落入了一十分有力的怀抱。
他抱得很紧,用力收紧手臂,像是要将她勒进身体,嵌进骨头里一样。
沈芜慌张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伤,伤!”
那伤口即便没有他方才装得那样严重,但也应是不轻的,这么用力地拥抱一定会压到。
陆无昭纹丝不动,紧紧抱着,他一言不发,胸膛的起伏隔着衣衫清晰地传到了她这里。
他把头的全部重量都压在沈芜的肩上,埋进她的脖颈间,重重地呼吸。
“怎么了?昭昭,你别生气,我就是,我就是……”
沈芜难得自乱阵脚。
她实在怕对方瞎想,咬了咬牙,先承认错误:“对不起啊昭昭,程大夫真的没说我会死。我是不是吓到你了?你别怕,我在与你开玩笑呢。”
“死”这一字,实在刺耳。
男人沉默了一会,微微低头,齿尖轻轻在她脖颈露在外头的地方轻轻咬了一口,“为何做出这般神态。”
沈芜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还不是你骗我,你明明就能大声说话,故意说重伤势,骗我靠近,诓我留下,旁的倒是没什么,留下便留下,但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就是想让你也尝尝这滋味。”
陆无昭轻轻嗯了声,也向她道歉,“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做。”
沈芜的唇角微微翘起,“那我原谅你了。”
“阿芜。”
“嗯?”
“往后莫要再这样吓唬我了,我害怕。”他干涩的唇在她的脖子上蹭了蹭。
沈芜麻了半边身子,声音都变了调,“知、知道了。”
察觉到她的瑟缩,与她交颈相拥的男人顿了顿,头朝里,鼻间喷洒的气息亲昵地拂过她的皮肤。
微眯了眸,眼尖地看到近在咫尺的白嫩的肤上覆上了一层因战栗而起的鸡皮疙瘩。
他仍心有余悸,心口的疼痛仍在持续,但他不想放开,此刻急需做些什么来确定她的在他的怀里,在他的身边,并且未来的五年、十年、一生,她都不会离开。
就像是吃惯了苦、没吃过糖的人,若是一辈子都食苦涩,那么这一辈子过去便过去了。可若有一天被人施舍了一颗糖,他尝过了甜的滋味,觉出了来,那他往后都会一直惦念着那味道。再叫他吃苦,怕是在不能满足了。
陆无昭眸光黯淡,不由分说地吻上了她的后颈,在她最敏感的地方,唇轻轻地碰触。
如他所料,她在他的爱意下轻轻发抖,在他的怀里绽/放,在他的羽翼下露出最柔软的一面,任由他安抚和求取。
沈芜不知为何事情演变成这样,方才明明是想教育他的啊。
她的弱点被人轻而易举地攻破,浑身无力,软绵绵地靠着唯一的支撑。
所剩不多的理智叫她仍有一丝挂念。
“昭昭,昭昭……”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