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芜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你这么难受,我怎么会走呢?我推你去床上。”
她推着人到床边,赶紧唤了两个侍从进来,将陆无昭架到床榻上。她又将程时找了来。
“程大夫你快瞧瞧他的伤!他好像很疼!”
程时被人薅来,后头还跟着个行动迟缓的孟五。
“我来瞧瞧,姑娘别急。”
略微沙哑的少年声听上去虽然青涩,却莫名带着叫人信服的力量。
程时转头对上那双充满冰冷和寒意的眼睛时,身体一瑟缩,她在心里叫苦,若不是老师不在府上,她怎么也不会愿意来给这位王爷看伤。
她轻声念叨了一句,“冒犯了。”
手指哆哆嗦嗦地要去解陵王的衣裳。
陆无昭微眯了眸,眼中闪过杀意,“孟五来。”
程时:“……”
好的您嘞,不碰,她不碰。
程时擦了擦脑门的汗,给孟五让开位置。
衣裳解开,沈芜看到了被血染透的麻布,眼圈蓦地红了。
“怎么……怎么回事啊呜呜……都是血……”她哽咽道。
程时眉头微皱,她犹疑地看了陵王一眼,疑惑更甚。
她挠了挠头,这不应该啊,早上老师给他包扎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那会还好好的,这才半日,陵王殿下这半日做什么去了?耍五禽戏去了?还是攀爬去了?奇了怪了。
她指挥孟五将包扎的麻布解开,在快要解开时,陆无昭握住了孟五的手腕,眼睛看着沈芜,温柔道:“转过去,别看了。”
沈芜眼圈噙着眼泪,坚决摇头。
陆无昭无奈地看着她,慢慢松开了手。
孟五将麻布解开,伤口露了出来。
“嚯。”程时没忍住叹了一声。感受到陵王凌厉的目光时,自觉住了嘴。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是自残啊。
她试探地看着陵王,“殿下,您这伤……有些严重啊?”
看到对方目光平静,并未阻拦她说下去,心里有了数。
“您这有些严重了,挺严重的,嗯,”她转了转眼睛,转头看向沈芜,强调道,“挺疼的,王爷真能忍,想必已经忍耐了许久了。”
沈芜的眼泪直直掉了下来,慌了神,她看着陆无昭,自责道:“定是我,是我没轻没重……”
定是她坐在他怀里胡闹的时候,不下心压到了。
程时尴尬地咳了一声,心道这些话可不是她能听的,赶紧拿出药箱,顶着极强的压力,飞快地给陵王换了药和麻布。
好在身边有个未来的陵王妃在这镇守,不然她可不敢碰一下陵王,她这条济世救民的胳膊还要呢。
换好了药,程时拎着药箱往外溜。才刚迈出寝殿一步,身后响起有些急促的木杖杵地的声音,胳膊被人抓住。
她转回头,冲孟五挤眉弄眼,干嘛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