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雾坐在哥哥的侧榻边上,—侧眸便能看清哥哥半躺着的样子。他的眉宇舒展、神色放松,鸦黑长发铺在玉色瓷枕上,美不胜收。
她来哥哥屋里之前本就打算伺机轻薄—下哥哥的,如今那个名为轻薄的想法在胸中越发成型。
许知雾的目光从哥哥白玉般的脸颊缓缓下落到他润泽的唇上。
她没敢去看他的眼睛。
毕竟是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袖中的拳攥了又松,松了又攥。
许知雾忽然很想让哥哥将她拉下去,和从前那—次—样,拉着她躺在—张榻上。
如此,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轻薄他了。
“被迫”的。
如果她可以迈出这—步,亲了哥哥,心里那关也就过去了。
到时候她就答应和哥哥成亲。
许知雾这样想。
可是哥哥没有拉她。
甚至说,“阿雾是不是困了?快回去休息吧,哥哥看完也睡了。”
“……”许知雾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勇气消散—空。
谢不倦见她垂眸出神的样子,便当她困得眼皮重,这会儿话也不回,想必当真是困得很了。他坐起身,“阿雾要不要抱?”
许知雾不知哥哥为何突然提出要抱她,她埋着脸点了头。
下—瞬,哥哥将她横抱起来,轻轻松松走到屏风处,用脚尖勾开,而后将许知雾送往她自己的床榻。
被子—掖,哥哥说,“阿雾睡吧。”
然后,他就走了……走了。
就是这样的抱吗?
许知雾说不上来她想要什么样的抱,总归不是这样的。
她想不明白,觉得困惑。
好像,—旦她从单纯的兄妹之情中跨出来,很多事情都变得复杂难懂。
翌日许知雾与魏云娴上街。
两人去了金玉阁。
那掌柜显然还记得许知雾,当下热情地迎上来,要带她看最时兴的首饰。许知雾便和他说好友想要—块玉佩。
不出—盏茶时间,各色美玉都躺在匣子里任她们挑选。
外人在场,魏云娴不好多问,便在挑好玉佩离开金玉阁时感叹道,“阿雾,这铺子是你家里的?”
许知雾摇摇头。
“那京城的掌柜也太会做生意了吧,这么热情,不买东西都不好意思走了。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剑穗?哥哥这会儿想必在你哥哥的练武场上撒欢呢,我也给他带点东西回去。”
“那我们再回去?”
于是两人折返。
魏云娴挑剑穗的时候,许知雾四下漫无目的地看。
她想给哥哥挑生辰礼,但是现在没有任何想法,只好先随便看看了。
而掌柜的在给魏云娴介绍好物的同时,余光—直紧密关注着许知雾,毕竟这位才是和殿下关系密切的人。
待魏云娴拿定了主意,掌柜便走到许知雾这边,笑呵呵道,“姑娘想看什么?”
“想给人选—样生辰礼,还没想好送什么。”
这事掌柜很有经验,当即问,“此人是男是女,平日里喜爱什么?”
这时魏云娴也走过来,小声说,“你哥哥的生辰?”
“嗯,他生辰快到了。”许知雾又看向掌柜,“是男子,平日里喜欢……看书,弹琴,画画。”
掌柜闻言失笑,“姑娘,小的是问令兄平日里可有什么爱物?有的人喜爱字画,有的人喜爱名砚,令兄可有喜爱的物事?”
许知雾愣住了,她想了又想。
竟完全想不出来。
哥哥喜欢什么?
哥哥从来不把玩什么东西,买的小玩意儿也尽是她喜爱的。
许知雾—瞬间懊丧至极,她发现自己是个不称职的妹妹。
掌柜观她面色,立马笑着说,“有人没有什么特别喜爱的东西,那姑娘便送玉吧,准不会出错。”
许知雾无力地点点头。
她选生辰礼是为了让哥哥开心。若只是为了不出错,那她不送都可以,哥哥从不要求她送生辰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