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余咬了下唇,开口问:“婷姐,你现在还画得出你年轻时候画的油画吗?”
白婷表情一滞。
“不能了吧。”程之余说,“因为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心。”
白婷到底是久经风浪的人了,立刻调整好情绪,笑着说:“初心这种东西只有你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会说,因为你们都太天真了,太把艺术当回事了,等有一天你碰了一鼻子灰了,就会明白我今天说的话。”
“纯粹的艺术在这个年代注定走向死亡。”
“不会的。”程之余眼神坚定,语气铿锵有力,“只要有人还在追求,它就不会死亡。”
白婷愣住。
“我不知道不妥协会付出什么代价,但是我知道现在妥协会有什么代价。”
程之余起身朝她鞠了个躬:“婷姐,谢谢你的照顾,我想如果注定有那一天,我现在所坚持的,就是把那一天无限地推迟。”
“再见。”
程之余背上书包离开。
白婷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些恍惚,这么多年来,她所放弃的恰好正是这个女孩坚持的。
她错了吗?或许再过个几年,她会知道答案。
——
邵珩从海边回来的第二天,李岳就拿着合同来到了工作室。
“上次那期杂志的反响很好,下次你可以接着试试其他的风格。”李岳说着把手上的合同递过去,“这是最新拟定的合同,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