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哭过了,哭够了,她如今过得很好,她不会回头。
她曾经那么盼望他给她一个解释,但如今得到这个解释,却只让她觉得可笑。
前世,抑或只是一个诡异的梦,都不能成为他这么做的理由,他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他曾带给她最深的羞辱,他也曾舍身救她,他不欠她,他们一笔勾销,他们一别两宽。
沈青葙越走越快,穿过夹道,走上宫道,薄薄的风声在耳边拂过,有宫女和宦官脚步匆忙地来回奔走,直到最后,黄镜笑嘻嘻地迎面走来,高声招呼她:“沈司言!”
沈青葙停住了步子,脸上的神色还不曾整理好,煞白的脸色让黄镜吃了一惊,脱口问道:“沈司言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沈青葙迅速调整了神色,唯有微微沙哑的声音透露着她心里激荡的情绪,“黄内侍是来找我的?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陛下在仙居殿,要沈司言过去呢,”黄镜笑道,“沈司言快跟我走吧!”
他当先在前面领路,沈青葙跟在身后,慢慢吐着气调整着情绪,走出几步时,神色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却在这时,从道旁仙居院半掩的大门里,看见了徐莳。
她披着大红羽纱的斗篷,蹲在院里的雪地上堆雪人,不过她堆的并不是常见的雪娃娃,而是个胖乎乎的雪兔子,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身体,白白的两只长耳朵,圆乎乎的短尾巴,眼睛是两颗火红的琉璃,嘴巴是一颗粉色的琉璃,此刻徐莳光着两只手正在兔子背上掏一个圆圆的洞,她脚边放着一盏精巧的莲花灯,似乎是要把这盏莲花灯放在白兔背上驮着。
徐莳一抬眼看见了她,连忙站起身,紧走几步来到近前,大红的斗篷将身后的雪兔子堵得严实:“你怎么来了?”
“我只是路过,”沈青葙停住步子,福身一礼,“这就要去仙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