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琏吃了一惊,脱口问道?:“静心馆?静心馆有?什么可疑心的?”
“我记得殿下说过,去静心馆之前,半路上遇见了潞王,之后潞王托故先走了。”崔睦道?。
应琏用力揉着眉心,烦乱之极:“不错,是有?这么回事,这有?什么不对?”
“听起来没什么不对,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崔睦窥探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说道?,“潞王出现?的时?机有?点太巧了,那天晚上,唯有?他知晓殿下的行踪,唯有?他去过东苑,又唯有?他全身而退,况且,潞王也知道?殿下早已?看?破乔景的身份,提前做过布置。”
“那又如何!”应琏低吼着说道?。
崔睦心中一凛,到底还是大着胆子说了下去:“若是惠妃得手,殿下获罪,潞王能全身而退,若是殿下反击成功,惠妃获罪,对潞王也是有?益无害,若是殿下与?惠妃斗得两败俱伤……”
“够了!”应琏厉声打断了她,“毫无凭据,以后不要再?提!”
崔睦张了张嘴,果然没有?再?说,心里却不由得想到,若是这话改由杨合昭来说,他还会不会这么发脾气?
应琏重重地喘着气,心里也在想着杨合昭,若是她在,她会说这种话吗?应该不会吧,她与?他原是同样的人,哪怕心里有?疑虑,却更愿意往好?的一面去想,他们这样的人,原本也与?这个冷森森的宫禁格格不入。
可是崔睦……应琏转过脸看?看?她,她低着头,神色像以往那样平静端庄,似乎并不在意被他斥责,她总是这样,永远只做正确的事,不为情感所累。
也是难为她了,这样一个聪明能干的人,却得陪着他这个不合格的太子,处处操心。应琏长叹一声,伸臂揽住了崔睦:“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你说得对,今后我会留意。”
崔睦心中一暖,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微微闭上了眼睛。
宫墙外,裴寂迎着夜风慢慢走着,思虑不定。
方?才的话,看?样子应琏是听进去了,不过,说到底他也只是疑心,毫无凭证。应珏不比应长乐,他是自小与?应琏一道?长大的,同样由静贤皇后抚养,同吃同住,甚至一直到应珏成婚之前,都一直住在东宫里头,并没有?迁去十?六宅,这样深厚的兄弟情,若是他有?二心,对应琏的打击将是前所未有?的。
而且应珏,知道?的太多?了。应琏在暗中的筹划布置,宫中各处的耳目,甚至连那些最机密的钉子,应珏也知道?一些,若真是应珏有?二心,简直防不胜防,不说别的,只要把上次口脂的真相告知神武帝,应琏就会落个极大的不是。
但愿一切都是他想多?了。
不过,把希望寄托在这上头未免太可笑,当务之急,是得说服应琏,趁着应珏不在,尽快重新安排布置起来,尽可能地把应珏对东宫的影响力压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