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葙不由得一怔,昨日临睡时, 分明把烛台放在外间,更不曾有这?些?笔墨纸砚, 难道是他来过?
连忙披衣下床,走到近前一看,一摞写好的字帖, 正是裴寂的字迹。
不由得愣住了,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写的?
恍惚想起昨夜睡梦之中, 仿佛有人抚摸着她的脸颊, 仿佛有人睡在她身?边, 紧紧搂着她的腰,只是那时候太累太困,便也不曾深究,只道还在梦中。
竟是他来了么?居然不曾叫醒她。
“娘子?, ”花茵听见内里的动静,连忙走了进来,“可要洗漱?”
沈青葙点点头,问道:“郎君昨夜来过?”
“三更时回来的,不到五更就走了。”侍婢送来热水,花茵上前替沈青葙挽了衣袖,轻声说道。
“这?些?字帖,是郎君昨夜写的吗?”
“是,”花茵服侍着洗完脸,又?送上漱口的青盐,道,“郎君说这?些?字帖给娘子?闲暇时习字用。”
沈青葙拿起那摞白麻纸,一张张看过,又?一张张放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若说他只是贪色,可像昨夜那般,明知道来也无用,却还是要来,又?通宵不眠地给她写了这?些?字帖,是为什么?
若说是真?心?待她,可那样用强逼迫,又?是为什么?
手脸洗过,口齿漱过,花茵拿牙梳一点点梳通沈青葙的头发,轻声道:“郎君临走时还说,娘子?父亲家里近来不太平,齐云缙几?次过去连砸带打,伤了许多人,郎君说,只怕娘子?的父亲还会为这?事寻娘子?,请娘子?千万留神?,莫要一时心?软,被算计了。”
沈青葙低着头,有一刹那的心?软,随即又?转为忧虑。昨天齐云缙说的,让他们吃些?苦头,应该就是指这?个了,她这?里有裴寂筹划,倒是不用怕齐云缙,但就怕齐云缙去找母亲和舅舅的麻烦,更何况母亲还准备搬出舅舅家里,到时候只有母亲一个人,越发不好应付。
须得过去跟母亲商议一下,况且学琵琶的事,也需要母亲帮忙找个名师。沈青葙吩咐道:“去备车,我要去趟崇义坊。”
“娘子?,”花茵忙道,“药已经煎好晾着,饭食也备好了,请娘子?吃过再走吧,郎君交代?过奴,这?些?天一定要小心?服侍娘子?吃药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