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沈潜就行。”齐云缙看向前面沈潜的囚车,眯了眯眼,“只要拿捏住沈潜,沈白洛不敢乱说。”
否则,沈白洛这个做儿子的,就要与阿耶对簿公堂,亲口给他阿耶定下一个作伪证的罪名。
周必正会意,又道:“杨刺史也用了裴寂带来的药,裴寂还找了随军的大夫给他扎针。”
齐云缙还没答话,余光忽地瞥见走在裴寂前面的一辆车推开了窗,一只白得像玉一般的手微微露出了一点轮廓。
沈十一娘。
齐云缙撇下周必正,拍马冲了过去,还没到近前,先已抽出腰间长鞭,甩了出去。
啪一声响,鞭梢被铁锏缠住,郭锻握紧铁锏一卷一顿,长鞭再不能前进分毫,裴寂拍马上前,关紧了车窗。
齐云缙一双狭长的眼睛紧紧盯着窗子,手上一松一扯,长鞭似一条灵蛇,扭转着身子脱出了铁锏的束缚,他冷厉的目光依次掠过眼前的众人,最后重又看向车窗,沉声道:“沈十一娘,我知道你在里头!”
车子里一丁点声音也没有。
齐云缙控着缰绳,慢慢向前又走了几步,忽地一笑:“沈十一娘,某看上的人,还没谁能逃得掉!”
他一抖缰绳,拨转马头,向着前路冲了出去。
齐家的健仆跟在他后面飞奔而去,马蹄声踏过之处,激起滚滚烟尘,齐云缙越走越快,囚车在队伍前面,他看见沈白洛昏沉着睡在车厢一角,看见沈潜蹲坐在地上偷眼看他,齐云缙嘴角扯了扯,向沈潜丢一个阴恻恻的笑,跟着冲到队伍最前方,站定了向后一望。
沈十一娘那辆车夹在队伍中间,依旧门窗紧闭,没有半点动静。也好,带着重伤之人和女眷,裴寂走不快,他能甩下他至少半天的路程,足够他赶去知会惠妃,在圣人面前参奏一本——
太子私自结交杜忠思,借用杜忠思的兵力,干涉与太子妃有关的案件。
杜忠思,河东节度副使,知节度使事,麾下五万健儿,响当当的实权边将。太子勾结边将,干涉朝政,这个罪名却比什么太子妃的兄长贪墨之类,更加能够,一击致命。
齐云缙转过头来,重重加上一鞭,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