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忙凑到近前,就见她闭着眼睛,一行泪从眼角滑下,落进枕头的莲花纹饰里,很快看不见了。
却原来,是在做梦。
裴寂伸手擦去她脸上残留的泪痕,不由想到,她会梦见什么,梦里,有没有他?
想来是没有的吧,也只有他,反反复复惦记着前世那些纠葛。
“三郎君!”门外有低低的声音叫他。
裴寂心底一喜,连忙开了门,魏蟠一顶笠帽齐眉压着,风尘仆仆:“人到了!”
“好。”裴寂转回去,弯腰伸臂,将沈青葙连着丝被一同抱起在怀中,低声道,“走!”
房里,家僮一边给崔白倒水洗头,一边低声道:“郎君,沈娘子病了,住在裴郎君屋里。”
“什么?”崔白披着湿头发坐了起来,“这是从何说起!”
府衙中。
“郎君,”从长安打探消息回来的家仆急急向齐云缙回禀道,“韦策跟沈潜的女儿定了亲,所以一听见沈家出事就急着赶过来了!”
“郎君,”潜入馆驿打探消息的家仆应声说道,“今天在馆驿里,我听见裴寂的家僮管那个女娘叫沈娘子!”
姓沈,又跟韦策混在一起,果然就是,沈潜那个逃跑了的女儿十一娘,亏她还装神弄鬼,自称是韦氏女,齐云缙冷笑一声,道:“好个沈十一娘!”
他站起身来,取下墙上挂着的铁臂弓:“走,随我拿人去!”
客栈中。
韦策惊疑不定,向阿婵问道:“你是说,你娘跟舅父的私情,外祖父、外祖母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