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咬着嘴唇不吭声。

司仲自动将沉默当成默许。

他再度低下头，吻上她的嘴唇。

——

“仲哥，仲哥！”

司仲一个激灵，醒了。

“怎么了？”

“我肚子疼。”

我去！司仲紧张的话都说不顺溜，“要……要生……生了？我要当……当爸爸了。”

岑今哭笑不得。

“你倒是快点啊，我肚子痛了。”

对对对，去医院。

很快，岑今被送往医院，煎熬了一整夜和大半天，他们的女儿终于呱呱坠地。

刚刚出生的孩子红通通的，皮肤皱得像个小老太太，司仲却硬是在这个孩子身上看到了绝世美人的潜质。

啧啧啧，他的女儿！

司仲的女儿！

司仲和岑今的女儿！

司仲和岑今的美女大宝贝！

“会不会有一点点失望，是个女儿。”岑今明知故问。

司仲想都没想：“失望个屁！有了她，她老子这辈子就算是功德圆满了。要不然，就叫她……满满吧。”

“满满？”岑今小声点重复一遍，“怪怪的。”

“怪什么怪，好听的不得了。”

司仲姿势怪异的，小心翼翼的抱着刚刚出生的小女儿。这么小，骨头这么软，真怕一不小心就把她伤到。

满满。

满满。

哈哈哈，满满！

司仲的女儿，满满！

——

司仲从梦中醒来。

灯光雪亮，四周死一般寂静，因此那些狱友的呼噜声，磨牙声愈发显得清晰。

没有岑今，更没有满满。

不，有满满的。不过她是别人的女儿，是别人的圆满。

这是他在狱中的最后一夜，自此再无法入眠。

刚才的种种，不过是黄粱一梦。

天亮了。

自由近在眼前。

司仲一声不吭办手续，听那位上了年纪的狱警在他耳边唠叨。

左不过是“出去了就别再进来”，“好好做人”之类的。

司仲默默的听着，竟然从中品味出一点点莫名的感动。

——

他终于再一次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外面，有四个人在等他。陈洪波，冯健，王普平，还有吴源浩。

曾经那个小团体的人，都在等他。

只除了某一个。

“仲哥！”

四个人一起叫他。无论曾经发生过什么，他们几个对他，一直没有变过。

五个人，全挤在一辆车里，陈洪波开车，司仲坐副驾驶。

大家有说有笑，就好像一切从未改变过。

最后车子驶进一个小区。司仲随着众人上楼。他没问这是谁的房子，十分配合的跨了火盆，又按照他们的意思，用柚子叶洗了澡去晦气。

当晚他们五个像以前很多次一样，在一起吃饭喝酒。

酒酣耳热之际，陈洪波说：“仲哥，明天，就明天，我们最后一次试行。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直接参加比赛了。”

他眼含期待的：“仲哥，一起过去看看吧。我们曾经的梦想，就要变成现实了。”

司仲沉默。

他的视线从每个人身上一一看过。

不同的眼睛，一样的眼神。

十几年前，他就曾经见过的眼神。

他无声的点了点头。

没什么，去看一下。事到如今，他仍然不是一无所有。

他还有他们，就什么都不怕。

他……输得起！

——

秋天的北城，天很蓝，风很温柔，自由的空气十分清新。

司仲终于再一次看到岑今

她和她的丈夫女儿在一起。

满满，那个他梦中的女儿，在叫别人爸爸。

她是霍清池的女儿。

从来不曾属于过他。

他看到他们在说话，然后岑今亲了霍清池一下。

这个曾经一再坚持不需要爱情和孩子的人，还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学会了去爱某个人。

可惜，不是他。

他的世界，永远的不会变成“满满”。

突然，岑今向他这边走来。

司仲心猛的一提，第一反应竟然是避开。

当然，最后他还是站在那里，一直等她在他面前站定。

都过去了，司仲，都过去了。

只要她幸福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假如他以前不是那么骄傲，是不是就可以像梦中一样幸福美满？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最后一个霍老二的番外，今天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