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字听不出一点儿情绪,既不像关心,也不是嘲讽。
车子此时已驶进院门。
霍清池靠在椅背上,不等岑今回答,又加了一句:“没人告诉过你,要拿眼泪当武器,就要用到最合适的时候?”
岑今差点儿没被噎死。
他的内心怎么如此阴暗?!
岑今气极反笑:“霍先生,您的同情心真没您想象的那么值钱。我是脚踢到鞋柜上,脚趾甲劈掉了。”
车子停了下来,老程下了车,把开后座车门,把轮椅推到车边。
霍清池并没有立即下车,而是看了眼自己的脚。双腿已经开始有知觉,脚趾莫名抽痛了一下。
“很痛?”
“废话!你试一下。”
霍清池的视线从自己的脚上挪开,很是平静的:“暂时试不了。”
又犯了忌讳。
岑今默了默,抽噎了一下,多少有点无奈:“我的脚是我自己的事,与您无关。不过我说真的,您考虑一下,给我一点指示,以后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霍清池的一只手轻点着自己的腿,突然问:“你的小名叫‘未未’?”
岑今一愣,说:“‘未来’,我外婆才叫我‘未未’。”
霍清池伸出一只手,扶住车框,老程忙双手扶住他。
“好,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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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趾甲被踢劈掉,已经用创可贴包好,可是还在一抽一抽的痛。岑今想到霍清池那种阴暗的猜测,先是气,渐渐的,连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无语。
曾余香醒了,在隔壁叫她。
岑今趿着拖鞋,一瘸一拐地跳过去。
曾余香被吓了一跳,岑今先发制人,单脚跳到床边撒起娇:“不小心踢到脚了,痛死了,曾老师您可千万别在这个时想说教。”
曾余香被岑今逗笑了,眼里都是心疼:“这么大人了,还这么毛躁。”
岑今哼了一声,细白的牙齿咬着嘴唇,好半晌,说:“外婆,我打算跟他结婚,过几天就办婚礼。”
婚期在即,总得先安抚好外婆。
曾余香愣怔住,撑着床坐起来,岑今忙把枕头塞到她腰下垫着。
“怎么这么突然?未未,你想好了吗?”
岑今低下头,好像是害羞了似的。
“嗯。曾老师你不是说,最主要的是现在吗,我仔细想过,觉得很对。我……我真的很喜欢他,他对我也特别好……他爷爷病了,希望我们能快点结婚,我已经见过他爷爷了,他也很喜欢我。”
无论如何,这也太仓促了。
她这边,还没见过对方任何一位长辈,连男孩子自己都没有见过。
岑今垂着头,乖顺的像只小鹌鹑。
曾余香有太多疑虑和不安,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未未,你一直有自己的主意,要是真喜欢,外婆拦着也没意义。可是……至少得让外婆见见他吧。”
岑今抬眼,笑吟吟的:“明天就能见着。他帮你找了一个厉害的医生,明天我们带你过去检查一下。”握住曾余香的手,岑今又开始撒娇,“外婆,对不起啊,这么突然告诉你。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算了算了,我外婆最重要,你要真觉得不行,我现在就打电话跟他分手……”
她分明是假装的,不出所料,曾余香气得狠狠敲了下她脑门。
“想一出是一出。你要真觉得好,外婆为什么要反对?”
岑今吧唧一下,狠狠亲了曾余香一口,又扶着曾余香躺下,把自己的计划全部说了一遍。
这样一听,倒也算是想得周全,稍稍安心一点。
“通知你爸他们没有?未未,一辈子的大事,一生可能就一次,别计较太多。他们也没特别亏待过你。”
是没特别亏待,只是区别对待。无论何时,她都是被摆在后面的那一个。
岑今满嘴苦涩,又怕节外生枝,只能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