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子哥,也就是你这样仗义的人才能结识阿鸢妹妹这样的姑娘!”
“阿鸢妹妹实在是可爱,而且能干啊,她爹为什么不让她管铺子呢,我觉得她肯定能管的比男娃还要好!”
“可是你们都这样热情正直,为什么会跟那个姓凤的搅和在一起呢?”
不知是谁插了一句嘴,叫这原本和谐的聊天氛围猛然间一凝,立刻冷却下去。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安静了几瞬。
秦云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个问题,抓耳挠腮的尴尬,倒是石鸢歪着头反问道:“你们为什么都这么说凤襄哥?我觉得他人挺好的呀。”
“凤襄哥?阿鸢姑娘,你觉得他人好那再正常不过了!他就是这般哄骗女人!再骗身骗心!”
“剑阁的宋鲤姑娘就是这般被他糟蹋了,那段时日险些玉减香消!”
“不仅是咱们的宋鲤姑娘,还有江南乐坊的首席琵琶娘子,云南幕府的将帅千金,佘山宫的冉淑圣女......谁不曾为他寻死觅活。”
“他当女人是玩物,当这些都是炫耀的资本,其实在旁人看来,他下流至极,不堪至极!”
“而且我听说他早年因为偷腥不成被发现,把那家人的男家主给阉了!”
“对对对,这事儿我也听过!”
“多心狠手辣,色字当头啊,总而言之,阿鸢姑娘,你应该离他远些,这人不是个好东西。”
“可是——”石鸢还想分辩几句,却被秦云盏拉了一把。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要回去了。”他笑了笑,眼底难得稳重沉闷,认真道:“各位就留步吧,明天再见。”
说着,他便与石鸢一块儿沿着山道离开。
直到走得远了些,听不见悬镜门众人的说话声,石鸢才开口道:“我不喜欢他们那么说凤襄哥。”
此前少女一直在以生意人惯有的笑容示人,这会儿却拉下了几分脸色来,显得不大高兴。
“凤襄哥如果是那种人,他在木犀镇大可不必管我,而且,他第一次露面的时候是女装唉!哪个采花贼会穿女装去跟女人谈情说爱啊!这不是拖自己后腿吗!”石鸢道。
秦云盏“唔”了一声,捏着下巴沉思不语。
“我今日得回去轧账,先下山啦!”走到山道分叉处,石鸢挥了挥手道。
“嗯,路上小心。”秦云盏说。
目送石鸢与石家家仆们一道下山,秦云盏才独自一人往湘妃林去。
他与石鸢的想法其实十分相近,大抵是因为与凤襄一同经历过生死,所以总会亲近些,听外人说的那些流言蜚语总不愿意信,更愿意相信自己看见的凤襄。
但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原文中的凤襄,确实是个坏事做尽的浪荡子。
而原文中的凤襄,也没什么好结果。
这让他心底很不是滋味。
头顶有不知名的飞鸟掠过,撞断了竹枝,当头落下来,秦云盏兀自陷在沉思中,不曾察觉,一扇飞过,将那险些砸在他脑袋顶上的东西荡开,乌木象牙的无常扇回旋着,由远及近,落回到主人手中。
凤襄倚竹懒声道:“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仔细掉沟里去。”
秦云盏回过神来,抬眸看着红衣男人,眼底的神色略有复杂,他撇撇嘴,明知故问道:“你今天怎么不跟我们一块儿去悬镜门?”
“帮你们看大门不是挺好?不然我去做什么?听他们骂我么?”凤襄翻了翻眼睛,“我没往他们人人喝的水里下一把□□已经很对得起他们了。”
见秦云盏没说话,凤襄冷笑一声,摇扇道:“看来这群人今天没少编排我啊!”
“你不打算解释点儿什么?”秦云盏道。
“解释?有什么可解释的?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凤襄走在前面,红衣白扇,恣意轻狂,“你看你师尊解释么?师兄解释么?世人越平庸便越爱传闲话,有这闲工夫与他们争辩口舌,不如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他们不配,懂吗?”
“所以你跟那江南乐坊的首席琵琶娘子,云南幕府的将帅千金,佘山宫的冉淑圣女,还有宋鲤,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秦云盏道。
凤襄顿了顿,没有回头。
“谈不上子虚乌有,我确实与她们都有过交集。”
他从始至终都不说一句带有“否认”意味的话。
秦云盏觉得他莫名的坦然得紧。
便在这时,竹林中穿梭而过两条人影,落地后是师云琢与苏九重二人。
“咦?师尊你肚子好啦!”秦云盏奇道。
苏九重敷衍的“嗯”了一声,摆摆手,煞是颓唐,师云琢的脸色也没比他好看到哪里去,师徒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败军之将般回到自家宗门老巢。
凤襄看不惯人这样,皱着眉头道:“你们俩这是从哪儿回来的?”
“云盏,去伙房帮为师下一碗面,要白汤,加葱蒜和白水蛋。”苏九重道。
秦云盏“喔”了一声,就屁颠屁颠的去了。把他支会走,苏九重才在石桌边坐下,揉着太阳穴道:“我与云琢今日去了剑阁,想为云盏讨一枚剑阁行印。”
“这我知道,你们这些宗门弟子大多数的法器都是剑阁提供的。”凤襄以扇支颐道:“然后呢?他们不给?”
苏九重掐了掐眉心。
“不给就收拾他们啊!”凤襄冷笑一声道:“咱们不就是专治各种不服?说,这管派行印的人是谁?我去蹲他,赏他两枚毒丸子吃,看他是给还是不给。”
苏九重掀起眼皮,十分为难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