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段容时却无动于衷,只淡淡道:“如此便麻烦将军了。”
“你……!”苏英气急,拂袖而去,倒还记着没发出一点声响。
段容时静默良久,望着地上没来得及擦净的一丝血迹,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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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容时的病来得急,去得也快。宫里的太医又来行过几次针后,他便能下地处理事情了。
朝堂上关于江南太仓一事的争论胶着已久。大理寺接收人犯本该过堂审问,但还没来得及审,太子身边一个长史拿着令牌就到大理寺狱要人,说此人诽谤东宫,改由东宫处置。
大理寺卿虽是恭王的人,但此时恭王势弱,他也便有些摇摆不定,因此只将人犯照旧羁押在狱,而上报刑部询问该如何处置。
刑部情形更为复杂,刑部尚书施勇是恭王妃的堂叔父,又同户部尚书余文杰是姻亲,儿媳妇同太子良娣是同胞姐妹。
手心手背都是肉,施勇只能将大理寺的文书压在案上,行一个“拖”字决。
他两头都不敢得罪,却将两头都得罪了,太子和恭王的势力纷纷上书,一边说事涉东宫,又牵扯朝廷大员,当有统御司私下处置;另一边却说此事涉及命案,当有刑部先审命案,再由统御司清查太仓失火一案。
两边争得不可开交,都暗暗盯着统御司的动静,是以段容时刚刚好转,段府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
“段卿,你既已好转,为何还不尽早上书接过此案!”
恭王急急闯入段府书房,焦灼得嘴皮都起了燎泡。
这也难怪,人犯本该进了大理寺便尽早过堂,尽早将所有的口供落成文书,却不知东宫消息为何这样快,人犯上午刚被移送大理寺,下午东宫的人便到了。
他们已经失了先机,段容时又态度暧昧,不肯尽早出面接手此事,恭王不由得心生怀疑。
段容时道:“殿下让段某避开此事,段某避开了,可这事的问题出在殿下的人手里……恕段某直言,这事已经坏了一半,即便是我也很难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