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家徒四壁不知贫,一手好画无人赏,也未曾消沉;
也因着科举背后有人控纵,满腹经纶却无缘殿试,尚还能勉力笑对;
可当他们一同看到妇人割血之际,他却落泪了。
泪水有些要漫上眼眸,眼眶有些酸,卫欢忙用力眨巴了下眸子。
树木枯槁有新芽抽出之日,河湖冻冰也有春暖通流之时。唯有人不一样,人死如同灯灭。
那些与娘亲跌倒抱扶,奔走相拥的日子,她到底也没能拥有过。
唐堂望着心都揪了起来,“但是小小姐,纵是我们有心相帮。我们带着的这点水,也完全无法解其困。”
除非让礼城解除封令,引水方可解其忧。
若找谢耘,以国公府人身份阐明利害,许是可行。
但如今礼城自东而来至西城郊,是许进不许出,听闻请佛骨出塔乃初六。也就是还有四天之久,他们方可去朔城找寻谢耘。
除此之外,只能是寻到新的水源。但这,太难了。
“佛既牵引我至此。唐堂叔叔,你便信我这回罢,我定会寻到新的水源。”澄澈的眸光明明灭灭。
“虽不在庙堂之上,宫墙之内,但求尽己之能,正直为良。”
当年那个抱在自己臂弯上的小人儿,到底是长大了。
有了别于闺中娇女的胆气,也有了自己想藏着的秘密。唐堂叹息,“唐堂自当追随小小姐。但问小小姐此番所找之人,可是于那另一幅画卷上?也是梦中所见?”
说罢眼光投向了楠木桌上的包袱。
方才卫欢解开自个的包袱,并未重新系上袱结。眼前除了卫欢手上的这幅画,还可见另外一幅封卷好的画轴,放于包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