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卫欢此刻心虚地盯着无一,再看树下那个华服女子,已然跌倒在地,捂着脚踝泪眼婆娑地望向这边。
察觉到无一漠然垂眸地看着她,那双眸深得很。
卫欢不禁打了个哆嗦,小姑娘软绵的声音怯生生地说道,“无一大大师,主持方丈说无一大师写得一手好草书,让我这两天跟大师学习一下。”
无一确实写得一手好草书,寺门外的石碑匾便是他重新提过的。笔势连绵环绕,笔意奔放。当时她爹爹和哥哥们都在外面称叹不已。
只是,主持方丈断然是没说过要无一教她书法的。
说罢卫欢特意亮出了腕上的一串佛珠手钏,这是上回她在寺里,主持方丈与她谈得甚欢,特意相赠她这位小友。
无真一看,“呀,血珀佛珠。”
那边的女子听到,却是不依了,“你个小乞儿,拿着串手钏便想来诓人。你可知他是谁。”
女子身着桃色云霞襦裙,眉心点了三瓣鱼鳞花钿,面容姣好,粉光熠熠,还带着点妩媚动人。顾不得自己脚踝有点崴了,便行至无一身旁。
她张口欲言,不料无一却先开了口,“季执。”无一眉宇间隐约一抹冷峭,沉声便道,“送她出寺。”
树叶微摇了摇,竟从高树上落下了一个人,蓝色布衫,身材颀长,却也神色冷峻。华服女子只来得及含泪喊了一句“琅哥哥”,便被那人一个手刀击晕,扛了出去。
这叫送,卫欢不由得冷汗津津,小腿肚又开始有点打颤,这位大师看着不太好相与啊。
偏生此时,无一转眸望向她,声线微沉地又唤了句,“应云。”又一个身姿矫健,挺拔俊秀的青年从暗处而出。
应云得了自己主子的意,便将小卫欢提抱在了手上。而无一,转身挥袍自己便走了。
不会也是要把自己丢出去了吧,小卫欢惶然,觉得自己应该卖个惨。眨巴着扇子似的睫毛,泪珠子便一颗一颗就往下掉。
感受到小女娃哭得单薄的身子在自己左臂弯不住地轻颤,应云抱着卫欢的手陡然一僵。他是真的很羡慕季执只需直接将人丢出去。
倒是走在应云身边的无真,轻轻拉了拉卫欢的衣袖,好言安慰,“小施主,你不要哭。无一师兄没叫应云哥哥把你丢出去。这就是愿意带你一起回寺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