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无声的两字落下,太医也把完了拢脉,掩面摇头。
顷刻间,哀哭声豁然而起,从内殿烽火般传出,如烟雾般笼罩了整个宫廷。
这般悲怆的哭声中,不知是谁一壁哭着,一壁视线缓缓移到了伏环身上:“圣旨——伏公公那还有陛下留下的遗旨——”
众人的视线便也随着这一句话,齐齐落在伏环怀里那张明黄色的圣旨上,重重泪光掩饰之下,眸底神色各异。
继而,也不知是谁率先开口,哽咽道:“陛下已去,伏公公,宣旨吧。”
愈来愈多的声音附和而上:“伏公公,且宣旨吧——”
伏环便也哽咽着勉强自成帝身上直起身来,颤抖着手,用一把御赐的金刀去割那火漆。
许是悲不自胜,手上颤抖得厉害,这一刀,竟歪了许多,生生割破了他手上粗糙的肌肤。殷红的血液自他的虎口落下,一滴滴坠在内殿厚重的波斯毯子上,转瞬便弥散不见。
伏环却仿佛觉不出痛意一般,仍旧是颤抖着手,一寸寸地割开了上头封口的火漆,双手展开了圣旨。
“朕少时登机,至今已过数十春秋,可感上苍。惜年事渐高,于国事,有心无力,恐不多时。为防驾鹤之际,国之无主,亦念国中良嗣、俊才辈出,固特立储君,以固国本。
皇七子李容徽,南风斯玄,俊秀笃学,颖才具备,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伏环的话音落下,殿内哀哭声顿时为之一歇,霎时便有人青白着脸色起身道:“李容徽?怎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