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李容徽淡淡应了一声,意有所指道:“既然如此,那便生死各安天命吧。”

两名宦官会意,这是不再干涉此事的意思,当即齐齐应声,身姿一展,映入夜色中消失不见。

李容徽便又独自斟了一杯冷茶饮下,心中的郁结也随之散去大半,反倒升起几分兴味来。

大盛开国已来便立下规矩,为国祚绵延,废疾者不可身为储君。

而大盛国史上便有记载,成帝并非中宫嫡出,只因当初的太子涉猎时为暗箭所伤坠马,跛足被废,这才轮到了长子成帝为太子。

这般鲜明的例子放在眼前,而如今清繁殿东宫又与成帝离心,李行衍废疾的消息一旦传出,太子之位必然不保。

而以徐皇后的野心,自然不会甘心于此。

也不知这场好戏演到最后,究竟是废后,还是弑君?

但这一切,不过是开在锦缎上的繁花罢了。

他真正在意的,是余波平息后,沈相也该答应他与棠音的婚事了。

隔了长久的一世,他终于能与心中的小姑娘结发白首。

李容徽唇角微抬,浅棕色的眸中笑影深浓。

他独自于庭院中立起身来,遥遥望向相府的方向。

一两只夜鸦自廊檐上惊起,扑翅飞入漆黑如墨的天穹之中。

而相府中,棠音洗浴罢,却未着中衣,而是换上了一身素淡的常服,独自坐在庭院秋千上。

檀香与白芷立在一旁,满目忧切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