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不好出门了。”李容徽眸色微深,若有所思,只缓缓开口道:“棠音还记得护国寺里求来的签吗?”

他顿了一顿,又轻声道:“我们求的,都是七十八签,是一样的。”

他说着,语声愈发轻了下去,带着几分缱绻:“听闻若是能求的一样的签,便是前世注定的姻缘,今生也不会再离散。”

棠音微微一愣,旋即却笑起来:“可我求的不是姻缘啊?”

“我求的是家人平安。”

“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李容徽袖口中的手指收紧,旋即却又若无其事地松开,只轻声对棠音道:“无论是什么,既然求了上上签,总该过去还愿。”

“过几日彻底入夏了,山道便不好走,我们还是早点过去吧。”

棠音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便以团扇轻轻点着自己的下颌,轻声开口:“那就——”

随着她的动作,袖口略微往下滑落了一些,露出她柔白的皓腕上,一截艳丽的五色丝线。

李容徽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手指往回,也落在自己腕上那一段一模一样的丝线上,眉眼间渐有了笑意:“那就明日。”

兔缺乌沉,一夜很快过去。

翌日晨起的时候,棠音刚打开槅扇,便见天幕上漫天流云,将日渐鼎盛的日光藏于一片柔白之后,倒像是回到了仲春时候的天气。

棠音只穿了一件窄袖衫并一条浅鹅色月华裙,绾个了一个最方便不过的百合髻便往府门外走。还是白芷看见了,觉得太过素淡,便自她新的妆奁里寻了一只色泽最为浓艳的红珊瑚簪子出来,替她簪在发上,这将才她送上了相府的马车。

新换的轻薄锦缎帘子落下,马车在道旁碌碌行了一阵,很快便出了城门,于京郊皇子府邸前停下。

“上来。”棠音轻轻掀起帘子,对等在此处的李容徽轻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