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最为简单温润的男子发髻。
这个发髻一绾, 略微冲淡了一些女子的婉媚, 反倒显出一些雌雄莫辨的俊美来,像是曾听过的神话故事中, 那些不辨性别的神祇。
棠音看了一阵,也有些晃神, 禁不住轻笑道:“若是你时常这样打扮,我恐怕也不敢看观音了。”
李容徽耳尖微红, 半晌才轻声开口:“棠音觉得好看么?”
棠音被他这样一问,便也垂下视线认真看了一阵, 又轻轻点头:“好看。”
李容徽长睫微垂,又问道:“比李行衍好看吗?”
棠音正在替他整理最后几缕碎发,听见他这一声问, 指尖一颤,险些带疼了他。
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只讶然道:“你说什么?”
李容徽一双羽睫垂得更低,掩住眼底细碎的暗芒,只轻声道:“没什么。”
“我只是想着,若是桌上的点心再不用的话,该凉了。”
棠音这才回过神来,忙在一旁的水盆中略净了净手,于椅上坐下来,先挟起一块玫瑰酥放在他碗中,轻声道:“你快尝尝,若是等凉了,这上面的酥皮可就不脆了。”
李容徽轻轻点头,伸手去拿搁在一旁的竹筷。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动作,但在他做来,却是吃力无比,一双没什么分量的竹筷子在他手里却像是有千斤重一般,一块玫瑰酥刚挟起,筷子便握不住般重重一颤,复又将其摔回碗中。
他慌乱又赧然,伸手想再试一次,竹筷却已被人轻轻压下了。
再抬眼,却见眼前的小姑娘正睁着一双清亮的杏眼,略带担忧地望着他:“是不是手上的伤又疼了?”
“我忍一忍就好了。”他微低下眼,轻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