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音便忍着笑读了出来:“小书生逾墙而来,娇小姐春心萌动,庭院相迎。”
“这若不是落魄书生写的,我都不信。哪家娇小姐家的墙头有那么好翻?就拿我们相府来说,可能人还没走到墙边,就被小厮们拿住送官法办了。”
她话音还未落下,便听见结了霜的衰草地上,轻轻一声响。
有一人自墙头跃下,身姿轻盈地落在她跟前。
棠音手指一颤,手里拿着的书都掉到了地上,刚想开口喊人,那人却已自地上站起身来,露出一张昳丽面孔。
棠音一双清亮的杏眼顿时睁大了,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一旁同样打算喊人的白芷的嘴。
“李容徽?”
她既惊且慌,生怕有人闯入庭院里看见,赶紧遣了檀香与白芷去前后院门处分别守着。
待她们走远了,她一颗心仍旧慌乱地跳个不停:“你怎么来了?”
李容徽正轻掸着大氅上的灰土,闻言便抬起眼来望向她,低声道:“我放心不下你。”
棠音愣一愣,又听他继续说道:“那日,你为我出言后,沈相似乎……有些不悦。”
“我怕他罚你。”
棠音听了,目光不自主地转到了那堆古籍上,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这岂止是有些不悦,爹爹这回是动了真怒了。
李容徽的目光往古籍上一落,一双羽睫便轻轻垂下,透出几分难过之色:“都是我不好,带累你受罚。”
“不是你的错。可是……”棠音抬目看着相府四面的高墙,又迟疑着转首去看李容徽,正想问问他是怎么出的宫,又是怎么这样轻易地逾墙进了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