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说?”沈厉山气得瞪了她一眼,又怒道:“私自入宫的当然是你,可若不是他给你做掩,你能瞒着我们那么久?”

沈钦无奈,只能給棠音递了个珍重的神色,抬步往祠堂里去了。

棠音独自立在庭院里,面对着父母两人一同扫来的视线,愈发是慌乱到了极处,只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连头也都不敢抬。

“这件事,是女儿做得不对,不该给家中添麻烦,您别生气了。”她小声求饶。

“你这是给家里添麻烦的事吗?”沈厉山气得手指发颤,在原地重重踏了几步,气怒道:“你知不知道,你今日去为那七皇子出头,有多险?若不是皇后与太子有意将此事压下,宫中随便捕风捉影地传出几句去,光是流言蜚语就能将你逼死!”

姜氏也叹气道:“棠音,你要知道,宫中皆视你为未来的太子妃。若是真有什么流言传了出去,太子殿下将置身何地,你又置身何地?”

棠音的指尖不安地攥着袖缘,好半晌才慢慢开了口,语声低得几乎听不真切:“我知道,宫里皆言我与太子殿下之间只隔着一张圣旨。”

她迟疑道:“可是这张圣旨,毕竟还未曾落下……”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的话还未说完,沈厉山已怒极开口:“毁一桩御赐的婚事,就为了那个七皇子?”

李容徽?

棠音闻言轻轻愣一愣,继而缓缓摇头:“不是因为旁人,是因为我自己。太子品行不端,不是女儿想嫁之人。”

姜氏不知内情,但沈厉山却是知道一些的,一时间,眸色沉沉,未再开口。

良久,他沉声道:“你可想清楚了?”

“我……”棠音迟疑一下,不知为何,倏然间却想起了清繁殿里皇后的话来。

‘人活在世上,总不能只顾着自个的情爱喜乐。终归,也得顾念着些家人。’

毁一桩皇后青眼,成帝默许的婚事,会付出多大的代价,谁也未尝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