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走进内室,见到了正趴在床上的容曦,似乎被摧残得厉害,半点气力也没有,简直像条被暴晒的鱼。正当她准备出言安慰的时候,容曦哑着嗓子突然开口:“我方才听到你在骂赵勉?”
语气并未有沮丧,反而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
容莺还是替她不平,闷闷道:“可我没能帮到你。”
容曦身上只披了件轻薄的衫子,白生生的手臂露在外,额上微湿的发丝贴在颊边,像是精疲力尽般一动不动。
“已经帮到我了。”容曦忽然笑了笑,扭头看她。“我还当你会因我的轻视而对这些视而不见,却不想你这般胆小,却为了我对赵勉又是喊又是骂的。”
其实公主府的下人会如何看待赵勉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心中一清二楚,无非是觉得夫妻二人之间无需计较,再者她待赵勉不好,被报复回来也是理所应当。
即便放眼整个长安城,也找出来一个肯替她撑腰去制止赵勉的人。
容曦觉得疲倦至极,却又听到了她最意外的声音,来自于一个被她厌弃轻视的妹妹。
原来也不是没有人肯站在她身边,尽管只是替她说上两句,也足以让她不再觉得孤立无援。
容曦趴了一会儿,容莺忽然蹲到床榻边上,不敢去拉她的手,只扯着她的衣角掉眼泪。
“这是做什么?”
“我……我看着他欺负你……他混账,我什么忙也帮不成……”
容曦看她眼睛都红了,像只兔子似的,肩膀也跟着一抖一抖,不禁心中软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你没听他们说吗?我与赵勉是夫妻,夫妻之间行房事,本算不得欺负。”
容莺立刻说:“可你不愿意!你不愿意就是他欺负人!”
容曦愣了一下,笑道:“你说的对,是他欺负我,等日后我们回到父皇身边,出兵夺回长安,杀了他泄愤。”
容莺听到这句,目光一亮,攥着她的手,贴近她耳边小声说了句话,容曦随之也怔愣了片刻,紧接着神色也有几分激动,压低嗓音,说道:“既如此,花朝当日我必定找机会出府,你无需我,定要记着讨好闻人湙,切莫忤逆他,哄得他放下疑心时再找机会脱身。”
容莺点点头,容曦撑起身看她,又忽然发问:“你不嫌我是累赘吗?一人总好过带着我要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