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震惊,只因舒流衣脸上横七竖八布满伤痕,皮肉翻绽,血迹早已凝固,纵横交错,像张狰狞的暗红色蛛网,覆盖了那张原本俊雅的面容。
「谁伤的?!」秋凤舞黑眸里再也没了以往的冰凝沈稳,厉声问:「是丹枫?还是──」
「是我自己。」舒流衣笑著举起手里的玉簪,仰望秋凤舞,柔声道:「凤舞,我知道,你怕我嫌你难看,会再离开你,是不是?现在我和你一样了,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你……」秋凤舞面具下的肌肉在微微抽搐。
舒流衣还在笑:「从今往後,我都只是你一个人的流衣……」
记忆里,第二次对著秋凤舞说这话。第一次,是甜言蜜语,男人信了,他却退缩了。这一次,他是真心实意想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献给秋凤舞。
「再相信我一次。」他定定凝望秋凤舞纯黑眼眸,仿佛那里是他的全部。
秋凤舞也在看著他,眼里有惊愕、痛惜、无奈……还有更多舒流衣看不明的情绪。
「再信我一次,凤舞……」舒流衣唯有重复这一句,等了很久很久,直至秋凤舞慢慢伸出手,蒙上他双眼,在他头顶酸涩地道:「我信你。」
七夕,飞至。
银汉迢迢,星月璀璨生辉,湖中波光潋滟。
舒流衣放下最後一盏莲花灯,站起身,对著身边的秋凤舞微笑。月色照在他脸上,阴影斑驳。轮廓仍俊美如昔,只是细看,便会发现许多条淡白色的伤痕,交错著布满面庞,如一幅赏心悦目的图画,却被添上了败笔,令人扼腕叹息。
他自毁容颜的第二天,秋凤舞就从大夫处拿来了好几种膏药,督著他每天涂拭,直到前两天,药膏用尽,依然留下不少浅淡疤痕,秋凤舞安慰舒流衣:「大夫应该有办法彻底医好你的脸,我再去问他。」
舒流衣并不在乎,反而不希望这些伤疤被根除。本就是为了让秋凤舞安心与他在一起,他才狠下心肠毁了自己的脸,要是给治好了,不知道秋凤舞看著,会不会又患得患失。
「反正我又不踏出这无香院,吓不到别人。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够了。」他揽住秋凤舞,轻松地笑。
秋凤舞当时没说话,只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一抚,却让舒流衣眼窝悄然发酸。原来情之所至,哪怕仅是一个最简单的举动,也足以叫人心动莫名……
「走,回去喝酒去。」他从恍惚中回神,与秋凤舞并肩走回内室。
屋内红烛高烧,朱焰摇红。小案上摆放著酒水,还有舒流衣之前做好的饭菜。
这情景,似极了那个中秋夜。舒流衣情动之余,更生出几分紧张──虽说秋凤舞重新接纳了他,但这些天来,两人之间都没有什麽过於亲昵的举动。盖因秋凤舞不表态,舒流衣自然不敢擅越雷池。
对秋凤舞越是爱慕,越是敬重,舒流衣就越是在意秋凤舞的感觉,他不想秋凤舞以为他只知沈溺肉欲,贪图一时之快。
他斟了酒递与秋凤舞,看男人微扬起头饮酒,那漂亮的喉结上下移动,舒流衣的心也跟著萌动不已……那一晚,他就发觉喉结也是秋凤舞的敏感处之一。轻柔的舔弄、吮吸,便令秋凤舞喉咙间逸出忍耐微颤的呻吟……
「在想什麽?」清冷的声音倏忽打断他满脑绮念。舒流衣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捧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喝酒,忽被秋凤舞按住手腕。
他愕然,却见男人墨眸里竟含著晶亮笑意。
秋凤舞举杯一饮而尽,随後倾前,将酒水哺入舒流衣口中,唇舌极尽缠绵。
「唔……呵……」舒流衣终於在长吻间找到了呼吸的空隙,讶然,而後轻笑──秋凤舞眼下每一步,居然都模仿著中秋之夜,他与秋凤舞亲热时所作的举动……
果然是个悟性奇高的人,难怪能成为绝世高手。不过欢爱嘛,还是由他来引导吧,他想让秋凤舞完完整整地再享受一回销魂蚀骨的人间极乐,彻底抹去纠结在男人心底的那道阴影。
几乎是怀著顶礼膜拜的虔诚心情,舒流衣轻轻抱住秋凤舞,舌尖舔上男人凸起的喉结,再用最温柔的节奏打著圈……
男人的眼神很快迷离,肌肉紧绷的身躯也在舒流衣怀抱中逐渐软化,轻叹,似恼又似惬意……
朱焰吞吐摇曳,映照著床上紧搂亲吻的人影。
「舒服吗?……凤舞……」舒流衣的嘴唇一路从男人的脖子移到衣襟大敞的胸膛,流连半晌後又慢慢往下移。
「啊……」秋凤舞已然意乱情迷,只是抱紧埋在他腹下折磨他的头颅,低声喘息,间或难耐地扭动一下腰身,却被舒流衣牢牢禁锢,施以更撩人的「刑罚」。
欲望纵情迸发的霎那,秋凤舞周身战栗,汗湿衣褥,涣散的目光说不清是在忍受还是享受。
舒流衣咽下嘴里充满雄性味道的液体,抱住秋凤舞,一遍遍在男人滚烫的耳边柔声呢喃著:「凤舞,不用忍著,觉得快活就大声叫好了,这里没有别人。我喜欢听你喊出来。」他的手,探进男人湿腻的胯间,捉住仍在微微跳动的性器技巧地爱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