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稍稍能坐一下了,但是马车颠簸,他还是半趴着,一直和宇文啸唠嗑,说独孤嬷嬷的疗伤药是真管用,以往打板子,那得疼上一月半月的,但现在才过去几天,这伤就好多了,他感慨,“有你独孤嬷嬷在啊,往后就不怕打板子了。”
宇文啸是心疼又好笑,安慰他,“往后不会再被打板子了,放心吧。”
“打打也无妨啊,你媳妇说得对,打一顿板子,弄倒一个褚家的人,划算,对了,那褚韫怎么样了?死了吗?”
宇文啸道:“没死,但是听黑影出去打听说残了,想站起来是不可能,这辈子都得躺在床上。”
肃亲王恨声道:“活该,也叫他们尝尝太子的苦。”
太子的事,始终在肃亲王心头里过不去,这件事情是裕亲王做的,但背后是褚家出的主意,褚家和裕亲王府,一个都跑不掉。
其实当不当太子,他真不是那么在乎,或许是曾有一瞬间的昏头,觉得自己也能坐在高位之上,可他很快就清醒过来了,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有肩周炎,肩膀上挑不起这个国家,他也有胆囊炎,不禁吓,吓了容易破胆。
所以,他心心念念要做的,就是为太子复仇,仅此而已。
往后的事,老子和儿子会有安排,他不必想太多。
下了马车,天还没亮,漆黑的天际,能看到繁星点点,月儿早不知道躲哪里去了,黎明之前,最是黑暗。
从宫门进去,大殿之外,已经有大臣在等候了,火光照得不远,但是依稀能辨臧大人和方家人的身影。
看到这些人,肃亲王心里很快就镇定下来,再不是孤军作战了,没什么好怕的。
很快,褚桓也到了,身后跟着一群朝臣,都是他的党羽,如今狗腿子的本性尽露,头抬得很高,目空一切的模样。
一行人站立等候,谁都没上前言语,褚桓双手藏于袖中,站得笔直,殿外的光芒映照在他冷肃的面容上,上位者特有的威仪与冰冷叫人不敢亲近。
肃亲王站在他的左下方,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却觉得褚桓老了许多。
鬓间花白,眉间的皱纹多了很多,眼角下垂得也很严重,或许是昨晚彻夜不眠,商量着怎么应对今日的局面,所以,眼底浮肿很明显,倦态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