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杖在初绽的太阳光底下,被举得高高,一道往皮肉上招呼。
一杖下去,肃亲王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褚韫却顿觉得眼前一黑,痛楚在后背散开,这痛楚扩散到四肢百骸,差点没痛死过去,惨叫了一声,第二杖又下来了,这一下,若非是有人摁着,他就得滚下去了,惨叫声震彻皇城。
到了第五杖的时候,他便口鼻出血,昏死了过去。
褚桓在里头看着,心如刀割,想叫停下,却呼不得,因为一旦叫了停下,则是向献帝认输,那么今日便大失威严,再难叫人信服。
他慢慢地挺直腰,以坚定的姿势站着,纵然后背冷汗淋漓,却做出坚毅冷漠的姿势来。
他盯着门外的儿子,那一声声惨叫,就好比石锤一下下地打在他的心上,他阴着脸,握拳,全身的力气都用在遏制自己不许呼叫出声。
肃亲王也渐渐地有些吃不消了,闷哼了几声,咬着牙关死死地扛着,心中暗自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挨板子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挨。
他的头被摁住,本该是抬不起的,但是痛得厉害,愣是用力抬起,看到殿里褚桓投射来的残毒冷狠的眼光,仿佛地狱里传来的恶魂冷光一般,叫人心头一颤,但也是这一颤,使得他反抗的力量顿生,痛楚也没那么明显了,生生把这二十大板挨完。
数到二十的时候,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但褚韫,却已经奄奄一息了。
褚桓不顾殿上礼仪,拂袖而出,“来人,把少卿送回褚府!”
献帝缓缓地看向被打得吐了一口鲜血的老儿子,他竟还龇牙咧嘴地冲百官笑着,露出一口带血的牙齿,猩红猩红的。
这老小子,最近挨打得有些频繁。
肃亲王被送回王府,落蛮得知,十分震惊,“又打板子了?他跟板子犯冲吗?怎么老挨板子?伤势如何?”
黑影去看过,胆战心惊地道:“屁股开花了。”
落蛮吸一口气,“皇帝老儿可真够狠啊,为什么打他啊?犯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