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脚下地,脚刚沾地,冰凉得很,忽地便见屋中有一点红光亮起,那红光还有烟雾袅袅升起,这红光的光芒,不足以照亮一张脸,他看到一张弧度美好的嘴唇,嘴唇就咬着一支半黄半白的管子,那管子冒着烟。
“苏爷!”那嘴唇微微开启,是一道清凉沉稳的男声,他心头暗惊,怎地被人潜入也不知道?他下意识地去摸剑,那人又道:“苏爷放心,我没有恶意。”
那燃着红光的管子被他拿在了手中,他的脸被一层漆黑吞没,那白管夹在了他的两指间,轻轻地弹了弹,抖落一些灰尘。
他的所有动作,配合这时候的气氛与背景,确实没有让苏国公觉得危险降临,反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有点叫人犯恶心,又有点叫人起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后来他知道这很奇怪的感觉,是对强行装逼的人一种发自内心的心理生理排斥。
但话说回来,一个人三更半夜闯入他的房中,无声无息地不惊动任何人,这本身不大可能,由此可见,此人的本事有多大,能避开府中所有的巡夜侍卫,登堂入室。
他拿出火石,想点一盏灯,结果,不管他怎么打,火石都没办法点燃,他只得丢掉,微愠地上前问道:“你是谁?我的侍卫呢?你闯入我的房中,到底有什么意图?”
那红色的火光又回到那张嘴唇上了,嗒嗒地,喷着烟雾,说了一句,“苏爷,你的庶长女苏洛蛮死期在即,我想借用一下令爱的身体……”
苏昶如今回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总觉得那就是一场梦,他虽然按照那个人的话安排了婚事,但是,他开始并不相信女儿不是自己的女儿,模样没有变,她小时候伤过的手背上,还有同样的一道细小的疤痕,是她,怎么就不是她呢?
他之后从不去深究这个问题,那就是他的女儿,即便她后来有很大的改变,可人是会变的,这没什么奇怪的。
那个人他后来也见过两次,说的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他始终没能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说了不会相信他的话,却总是照着他的话去做。
他为了这件事情,还曾经去问过国师这个神棍,神棍说,世间总有一些高人,深不可测,他是遇到了高人,高人说的话,世人很少能违抗。
罢了,他相信此人的身份到某个时候,就一定会水落石出,也不强求知道了。
只是,苏洛蛮还是自己的女儿,得护着。
他傍晚的时候去了一趟肃王府找宇文啸,问了圣上说的武器的事,本来这件事情是可以去问自己的儿子,但是,他忽然有点想闺女了。
在摘星楼里吃了一顿饭,和女婿女儿在小厅里说话。
问起了武器的事,宇文啸也没隐瞒,道:“那武器是火药制造而成的,杀伤力极其惊人,若非要紧关头,这武器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