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下意识地看向了方玉磬,方玉磬却站着不动,丝毫没有出列附议的意思。
反而是他的那些门臣,有几个出来附议的,但附议的那些,也绝非朝中权贵大臣。
谁都知道,得罪那些元勋,后果是很严重的,谁都不敢轻易出来附议。
裕亲王气得脑袋都快冒烟了,却只能继续敛住怒气上奏,“圣上,臣是为了江山万年计,绝不可在此时种下祸端,让这些元勋的后人为所欲为,且平乐公于殿中杖打亲王,如此嚣张,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
换言之,就是不整顿元勋,也要严惩平乐公。
方玉磬这个时候出列说了一句,“圣上,平乐公执着武器进宫,确实大不敬!”
苏国公当场出列,“什么武器?那是祖爷御赐的拐杖,若说是武器,倒是也可以,只是那武器祖爷有过明旨,可上打昏君,下打佞臣,方大人说,怎么过分?”
裕亲王冷冷地道:“敢情打的不是你,且拐杖若用作打人,就是武器!”
褚桓立马出列,打着圆场,“圣上,列位臣工,相信王爷只是跟大家开个玩笑,并没有要动诸位元勋家族的意思。”
他说完,回头冷冷地瞪了裕亲王一眼,示意他闭嘴。
裕亲王早对他有了叛逆的心,见他方才置身事外,更觉得恼怒,如今又不帮着他,反而说他是开玩笑,心头的怒气蹭蹭地往上冒,往前一步,再拱手,“圣上,臣以为,祖爷御赐的拐杖,理当供奉起来,怎能随意拿来打人?由此可见,他心里压根没有祖爷,更没把圣上您放在眼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觉得,皇权是不容挑衅的,平乐公这般乖张行径,已经超出了为人臣子的本分,理当严惩。”
苏国公澹然道:“臣相信平乐公绝非无故击打王爷,一定是王爷触了他的逆鳞,且既然御赐拐杖有上打昏君,下打佞臣之用,如何判定这佞臣,则由执掌权杖之人来判定。”
“苏昶,你闭嘴!”裕亲王大怒,“你元勋家族出身,惯会讨巧,可这事关乎皇权,你不得干预。”
众人见他越发冷厉,更是不敢做声。褚桓摇头,脸上有失望之色,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献帝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却是笑了笑,“嫪儿,怎地如此小心眼记恨平乐公?他是你的长辈,打你,那是教导你,叫你以后行事小心谨慎,你且记着教训就好。”
献帝爷上朝,君臣泾渭分明,便是儿子孙子,在殿上只能成尊他一声圣上,至于他,也是先君臣后父子,对儿子们要么以封号,要么以官职或者名字称呼,这一声嫪儿,对裕亲王来说,那是好久都没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