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殿上,不等传召进入,便见前头扑了一人出来,执着金光闪闪的拐杖就朝他砸了下来。
他一惊,急忙侧身想避过,但那拐杖来势很猛且快,他竟躲闪不及,只能是稍稍地偏了头,那拐杖直直地砸落他的肩膀上,一阵钝痛,让他的脑袋嗡地一声,扬起眼底的狂怒,想看到底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一抬头,只见一个满脸狂怒的老头站立在他的面前,手执着拐杖,目赤欲裂地瞪着他。
在场等待上朝的官员都惊呆了,本来看到老公爷上朝已经够吃惊了,却没想他竟是来打人的。
“你……”裕亲王看清楚了来人之后,怔了一下,心里虽是恼怒这些倚老卖老的老屁股,但这朝堂之外,却不能对他们口出恶言还手相博,只能忍下心头恶气,怒声问道:“不知道本王哪里得罪了老公爷,让老公爷如此狂怒,竟在朝上用祖爷御赐的拐杖击打本王?岂不是辱了祖爷御赐的拐杖?”
老公爷眼底生红,指着他怒发冲冠道:“什么御赐的拐杖?这就是打狗棍,打的就是你这头恶犬,你想当太子想疯了心,做了多少残害兄弟是事,这些老夫都不管,这天下打了回来,冠了宇文的姓氏,宇文家又出了你这种刁毒蛮横的小恶贼,只能怨一句祖爷不开眼,没能识别奸佞,让你与褚家那小子把持朝政多年,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惹到老夫的头上来,老夫的平乐公府,拢共就剩两人了,你竟还想要断老夫的血脉?今日便是把你打死了在此,祖爷也绝不怪罪老夫。”
老公爷这番话,何等的犀利尖锐,直把褚家与裕亲王府勾结残害太子的事就这么公诸于众,许多事,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是,有数和说出来总归不是那么一回事。
尤其,是在这正殿庄严牌匾之下,这朝堂之外,满朝文武百官在场,这番话,何其的震撼啊!
裕亲王心头羞怒得恨不得当场宰杀了平乐公,此生从未曾受过这般奇耻大辱,想这一宿之间,先是在肃王府被那老瘪三和京兆府那贼羞辱,如今当着这文武百官的面,被这老匹夫羞辱,他堂堂北唐朝一品亲王,怎受得了?
一张脸,从白透到涨紫猪肝色,再到满脸狂怒的铁青,双拳紧握,咯咯作响,一双眼睛里燃烧着狂怒,理智几乎全然丧失。
就在他的手要扬起的时候,褚桓疾步赶到,“王爷!”
裕亲王慢慢地移开眸子,看着紧急赶到的褚桓,他的头微扬,眼底尽是嗜血狂怒之色。
“老公爷,许久不见了啊,今日怎上朝来了?”褚桓拦在了两人中间,含笑道。
老公爷出了一口气,也痛斥了裕亲王一顿,算是为孙儿报了仇,心头稍松,看到褚桓与他说话,搭理都不带搭理的,只是冷冷地扫视了百官,森然道:“老夫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谁敢伤他辱他欺他骂他,老夫就拿这身老骨头跟他拼命!”
说完,拖着拐杖,扬长而去,那拐杖刮在殿外的白玉石地板上,金星闪烁,其嚣张霸道的气焰,怎是裕亲王这种嗜血之辈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