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口气,是爽快了,但却害得他在衙门里受罪,她始终是太过沉不住气了。
良久,放开了她,执着她的手往凌云阁走去,他说:“他们恨我,就是从大舅舅拿着剑进了庄梅园要杀褚氏开始,那时候,我意识刚刚恢复不久,但也知道一下眼前的局势,我阻止了他,当时,大舅舅骇然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眼底有惊天狂怒,他没有料到我会阻止,他甚至认为我会与他一同闯进去为母妃报仇,可他那时候狂怒至极却没有深思,只要他杀了褚氏,袁家就毁了,因为褚氏在这件事情上是清白的,经得起调查,杀亲王侧妃,何等大罪?就连我死去的母妃,都将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死的时候,是背负那样不一堪的罪名,是百姓最为深恶痛绝的,如果搭上一个清白的侧妃,而这个侧妃的娘家,笼络了北唐学子,这些人口诛笔伐之下,大舅舅会获罪问斩,袁家也会迅速衰败。”
落蛮道:“他们难道就不知道吗?袁家的人不至于这么糊涂吧?不知道你是好意?”
宇文啸苦笑,“若当日劝他们的是今日的我,他们会认为我是为袁家着想,但我那时候只是一个孩子,在他们看来孩子懂得什么局势?不过是循心而行,阻止他们为自己的亲生母亲报仇,他们必定生气。”
落蛮想想,这话大概也是有道理的,但是这些年,袁家的人就不曾深思过吗?
宇文啸看出来落蛮的疑惑,苦笑道:“你如果认识一个袁家的人,你会发现袁家的人有一个特点,说好听点,是恩怨分明,说得难听点,是轴,他们治家用的是军纪,在对我和对肃王府的态度上,严厉执行贯彻始终,但也就是这种治家风格,这些年裕亲王明着暗着去拉拢,甚至叫了不少人游说,威胁,利诱,打击,什么手段都用光了,但他们就是无动于衷,坚壁清野,立场坚定地忠于江山社稷和圣上。”
这样的家族,叫人很生气,但也恨不起来。
“算了,不说他们家了,反正以后也不往来,就当是陌生人罢了。”落蛮对这家人很烦。
对府中发生的这些事情,落蛮也不想告诉他,免得他烦心,且他上班之后,难得和他好好说说话,不想纠缠于府中那些事。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宇文啸已经上班去了,落蛮披衣而起,站在阳台上伸展了一下懒腰,觉得浑身酸痛,雪狼体贴地撑起来用前爪挠着她的腰间。
她被雪狼弄得格格大笑,“痒,停下来!”
一转身,抱着雪狼,便要打屁股,空中却又传来了宇文筠的凄厉的哭声,歇息了一宿,她养足了精神,这哭声中气十足又说不出的凄惨。
她回了房中去,穿好衣裳坐在妆台前梳头,首饰盒子就放在妆台的抽屉里,她打开,取了一根碧玉簪子,旁边静静放着的一串红珊瑚手串灼入眼底,她怔了一下,脑子里浮现出宇文筠咬着嘴唇不舍地送她珊瑚的样子,她忙飞快地关上,转身落楼。
苏复是过来摘星楼用早饭的,端着大海碗坐在门槛上,鬼影卫们围在他的身边,听他说着府中的事。
苏复吐了一块鸡骨头,道:“王爷也没办法,他昨儿去了方家那边,要退婚,但方家拿出了婚书,庶女的婚事,主母本来就可以做主,所以肃王妃签下的婚事是有效的,方家不同意的话,王爷就不能单方面退婚,除非到衙门里告,只是能告方家什么呢?他心里很清楚啊,方家本身就是受害者。”
“是啊,是啊,那淑侧妃呢?她就这么算了啊?她昨天可是被打的好惨啊。”鬼影卫阿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