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酒下肚,落蛮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下来,最可悲的一点在于她纵然知道了,也不能回去跟他撒火。
宇文啸隐瞒她,欺骗她,利用她,她可以怒气冲冲地回去砸一通东西,打他一顿都可以,但是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往日将与部属之间的泾渭就很分明了。
她忽然明白他为什么选择隐瞒,因为当他是甄易风的时候,他在她的面前就不能像宇文啸那样随意,而她也会拘谨许多,甚至那份敬畏之心,从来都是和暗恋相伴的。
爱一个人,你还敬重他,仰慕他,他是偶像,他是模范,他是你心里遥不可及的高山,总觉得自己够不上,却又不愿意放手。
这是她前生迟迟没有表白的原因。
她可以说服自己,相信宇文啸是喜欢她的。但是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甄易风也喜欢她,甄易风一向都只是把她当部属。
她努力想起第一次心动的时刻,是他从歼击机上下来,摘下飞行镜,一头短发,麦子色的肌肤在烈日下耀着金光,紧身的飞行服显得身材颀长潇洒,沉稳而帅气。
那一刻,她听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砰地乱跳,直到他迈着大长腿走到她们的身边,她的心跳还没恢复正常。
酒喝得有些苦,且越喝心里越酸涩,什么酒入愁肠愁更愁还真是硬道理,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也不若往日任性,但凡解决不了问题的任性都是妄为,自寻烦恼。
招来伙计结账,便起身走了。
到了门口牵着马前行,这匹马是抢来的,但落蛮并未觉得不安,因为对方先出手,他们大可以勒住缰绳把马停下来,且在闹市之中也纵马狂奔,惊了路人就是他们的责任。
但骂了那人一通,落蛮却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不成熟了,因为纯属就是撒火,那人的气度倒也还好,被她这么一顿乱斥也没有发火,不知道是谁家的人呢?
她停下来看了一下马鞍,上头刻着一个方字,她缓缓地皱起了眉头,“方家?”
如今方家和肃王府因为宇文寒的事情闹得不愉快,两家或许还有一场角力,落蛮想了想,虽然夺马是无心,但是一旦被利用起来,那可能就会成为事态严重的导火索,这马还是还回去吧。
沿途问路,抵达了方国公府。
方国公府和苏国公府其实相隔不远,就两三条街的距离,但是从建筑上来说,方国公府邸要比苏家雄伟威严许多,别的不说,光门口的两尊石狮子,规格便要比苏国公府大上几个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