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雪狼峰之前,他知道会看到战机,因为在独狼坳的时候,她是背着伞包来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还会看到她。
在看到那一刻,他听得自己心头破碎的声音,往事也支离破碎地逼到了眼前,对他来说,那是许久许久之前的事情了,久远到他在她没出现之前,都不记得很多细节了。
那一份震骇与心痛,始料未及,才知道或许在前生对她的那份关注,未必就是上将对属下的期望。
军魂刻入骨髓,牺牲的将士,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能触动他的灵魂。
他忽然能体会到,当初他的牺牲,也同样带给在乎他的人多大的悲伤与震撼。
御医从里头走出来,一脸的狂喜,“世子,殿下在慢慢地退热了。”
宇文啸心头微松,站了起来往明德殿去。
落蛮跪在明德殿前,执礼太监没有要求她跪得如何规矩方正,是她自己挺着腰跪着,纹丝不动。
她始终没办法甩开前面二十几年生命里的一切,包括她的亲人战友,在这里仿佛一切都很适应了,迅速地融入了生活,甚至开始谈一场恋爱,养几个孩子。
可去一趟雪狼峰,她本不扎实在北唐的根又开始摇摇欲坠。
像另外一个人那样重新开始,是何等困难的事情?
沉思间,宇文啸从身后轻轻地环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太子退烧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所有!”
他的声音沙哑,蕴含着她无法辨明的隐晦情愫。
落蛮软下来,靠在他的怀中,他下巴抵住她的额头,落蛮轻声道:“你有没有过想忘却所有,重新开始,却发现怎么都没办法摆脱过往的烦恼?”
“人都有过往,为什么要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