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是不充裕的,没办法做到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件事情,不管哪个衙门都不愿意出面,便是武将也不敢得罪褚首辅,因此圣上未到之前,所有的安保防护都要他来做,要确保能如期举行。
臧大人今日为了避嫌是不会列席的,因为如果最终达成一致,参与议政坛的官员与学者要一同上奏圣上彻查此事,这案子就由臧大人来办。他没来,京兆府那边就随便调派了几个人过来维持一下秩序,态度上,保持中立,绝不轻易干预。
如今已经是午时,却也没见褚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宇文啸心里觉得不大对劲了,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开始了,褚家和裕亲王一党竟然是毫无动静,这绝对不寻常。
为了稳妥起见,他让黑影卫分派两人回去看一下,府中和宫里都各打听,看是否出了状况。
黑影卫派了阿五和阿九去,一人回肃王府,一人去了宫门外打听,只要确保府中和太子无恙,那就不必担心。
黑影卫刚派了阿五和阿九去,便见八名轿夫抬着一顶青色绸缎轿子缓缓而来,轿子是褚桓的,他竟是亲自来?
宇文啸把剑抱在了胸口上,敛住眼底的沉暗,反而做出恣意傲然的态度来,和虎爷一同看着轿子停在了国子监的门前。
轿子刚停下,后头便有一辆马车徐徐而至,马车停在了轿子的身后,车把式下地,掀开帘子,便有轿夫上前去,从马车里搬下一张云头太师椅,这椅子是用金丝楠木做成,后背雕刻灵芝图案,寓意祥和,扶手上包浆温润,可见年代久远,价值不菲。
这把太师椅稳稳地摆在了国子监大门口旁边,才见轿子门帘掀开,一双云头蟒纹缎靴沾地稳稳站住,帘子落下,褚尚书令身穿朝服鷩冕,外披狐裘披风,头戴三梁冠,威风凛凛地出现,精锐眸子扫了宇文啸一眼,睥睨一般,唇角勾起了两圈皱纹,眼角的皱纹也仿若漩涡一般旋开,露出了一个淡冷而胸有成竹的笑,不屑地道:“癞皮小犬,也敢吠天?”
宇文啸抱剑而立,不言不语,眸光也没看他,仿佛只要不听不看,他嘴里的癞皮小犬说的就不是自己。
褚桓冷笑一声,扬袍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随即就有人摆下了茶桌,放上炭炉,摆下热茶与糕点,奉到他的面前,让他慢慢享用。
他跟前也生了一个炭炉,虽是于寒风之中,却烤得他周边温暖如春,寒气顿消。
反观宇文啸立于咆哮北风里,一袭青袍修得身材颀长,发鬓微微凌乱,俊颜因被风吹了许久,染了尘埃,嘴唇也几乎干裂出血,便连褚桓身边的轿夫,看着都要比他体面一些。
就连虎爷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无法维持威风凛凛的姿势,趴在了地上双眸有些哀怨地看着褚桓手里的糕点,它今日没吃多少早饭,如今都要吃中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