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嬷嬷的话很快便验证了,这天秋蝉外出购买物资,回到府中气得脸色都变了,对落蛮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在外头乱说,竟说您伙同六公子杀了杨姬,回到府中便听得那些人在私下议论,说六公子弑杀生母,灭绝人伦,会天诛地灭的。”
落蛮气得脑袋生烟,“府中的人都在说吗?”
“可不是?方才奴婢回来,六公子就在湖边,廊前的周嬷嬷和那孙嬷嬷就当着他的背高声议论。”秋蝉气得恨,但是她对周嬷嬷有天然的恐惧,自然不敢出去为六公子辩驳的。
“那老刁奴!”落蛮怒道,沉了沉,“六公子呢?”
“回屋了。”秋蝉见她往外跑,便急问道:“您去哪里?”
落蛮来到小六住的听雅轩,便见他坐在里头的石阶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见落蛮来到,他抬起了头,脸上的痘印有淡淡的赤红,眼底亦然,他笑了,“嫂嫂,不好意思,连累你与我一同沦为凶手了。”
落蛮走到他的面前,道:“没当着我们的面说,咱就当听不到。”
这话何其熟悉,落蛮想起宇文啸曾这么说过,又添了一句,“若当着我的面说,打得他满地找牙。”
小六子笑了,耸耸肩,“我武功不好,打不过。”
他的笑,充满了虚假,挤得何其艰辛?落蛮见他这般故作轻松的模样,心里头也不好受,坐在了他的身边,“这件事情,会水落石出的。”
“不要紧,”小六子却摇摇头,眼底有淡漠之色,“反正,也无人问过我,娘亲死了,我会不会伤心,我娘要杀我,我会不会寒心,这些当然也是多余的,在这王府里头,能有瓦遮头,有一口饭吃,那就够了。”
这话,让落蛮也怔了一下。
是的,那到底是他的生母,他心里承受的何止是弑母的罪名?
还有丧母和被母所害的痛与恨。
落蛮觉得嗓子里头堵了一团棉絮,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堵得难受。
她想去找肃王妃,但是这件事情毫无证据可以证明是她做的,这冤屈就这么受着么?